一年的契约关系,她要坚持到底。
童年点点头,阿日勒带她出了会场。他拉着她的手,她拒绝了。
阿日勒的心情跌到谷底,有点无能为力。
是啊,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无能为力。
他爱,所以他自找的。
童年这样的人,即自卑又敏感,出生在那样的原生家庭,有着强大的内核却有着不被人发现的自卑感。
她不完美,早就说过。
所以没有人感同身受,她也不需要被理解。
说她作也好,闹也罢,她就是这个样子。
她不会为了什么而勉强自已,其实她早就没有什么可以勉强的了。
你以为陆霆申好受吗?
他不比她好受多少,他只是装作毫不在乎,他看到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呼吸也停止了。
他的瞳孔发生了变化,一步,两步。
他走向她,一步,两步。
从前的从前,他习惯拥她入怀,尽管她不愿意,尽管她总是想逃离。
可是她在,她在他身边,她在他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已回到了以前,可是他又清醒的知道,那只是从前。
他走了过去,当她陌生一样。
两个人擦肩而过,一眼万年。
陆霆申回到休息室,端起水杯想要喝点水,发现自已的手在颤抖。
他手足无措的坐在沙发上,想要做点什么,但却没有任何头绪。
他的脑子很乱,很乱很乱,一定是没有休息好,他是这样认为的。
他靠在沙发后面,闭上眼睛。
他想要忘了,可是脑海里如约而至的出现她刚刚的样子。
她像那年冬天的夜晚,他发现她,她跑进他的怀里。
她受了惊吓,脸色惨白,和刚刚一样。
她刚才的眼神很意外,不像是装出来的,她没想到会遇到他,就像他一样。
他也没想到会遇到她,哪怕同在一个城市。
他们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只要想,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遇见。
因为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也不是同一个世界,正常情况下不会遇到。
是什么样的缘分,或者说是什么孽缘,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她变了,变得更加楚楚动人。
她穿着浅色的礼服,更加漂亮,比在他身边的时候还要漂亮。
陆霆申一时间错愕了,以为她还是他的。
可是,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陆霆申突然睁开了眼睛,起身出门。
他穿过走廊,到了酒会寻找一圈,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什么,只有他自已知道。
“霆申,怎么了?你找什么?”
季晴跑过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陆霆申不理,因为他没有时间跟她解释,也没有这个必要。
他来不及了,他想问问她为什么出现,为什么明明放她走了还要出现,为什么总是来扰乱他的思绪,既然放她走,她就应该永远的消失。
陆霆申像是疯了一样,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可没有她的身影。
他错过了,终究错过了。
童年坐在车里,阿日勒看着她的侧脸,不敢言语。
她生气的表情不明显,和她平时差不了太多,她不是情绪稳定,而是习惯了沉默。
这是她从小就学会的本领,如果诉说得不到自已想要的,那么她没有必要说出来。
她要选择沉默,也是无声的抵抗。
阿日勒不敢发出声响,毕竟都是他的错。
他不是怕段子逸,而他不想树敌,因为上流社会就是这样,你可以不交友但不能树敌。
因为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本来关系就是一张大网,交织错愕。
可是童年不懂,本来她就一无所有,她本来就不是上流人物,她不需要懂这些。
回到别墅的时候,他下车帮她打开车门,她直接下车、上楼、回了房间,她就没有在出来过,直到晚餐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出来。
阿日勒的忍耐坚持了几个小时,但也被消磨了。
他上楼走到她的门口,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像是没有人一样,阿日勒有点不耐烦,用力敲门:
“童年,开门。”
他大声的说道,让人感到胆怯。
佣人都纷纷避开,因为太子爷发脾气也不是闹着玩的。
童年在房间的床上躺着,连礼服都没换,她的胃病犯了,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的脸色很难看,听着门口阿日勒的叫喊声,她并非无动于衷。
“开门,童年!”
阿日勒用力的敲打着门,直到门悄悄的打开。
她的脸色惨白,额头还有汗珠,她看起来十分难受,阿日勒看傻了眼:
“你怎么了?”
他走向前抱着她,因为她真的看起来很虚弱。
童年用力的推开他,有力无气的说:
“如果你想吵架,我今天陪不了你。”
吵架?
阿日勒真的想抽自已一巴掌,自已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搞砸,他明明很在乎她,明明非她不可。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叫医生过来。”
他将她抱上床,安静又温柔。这是他给她所有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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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给童年打了点滴,她的胃病是老毛病,情绪有波动就会引发。
医生走后,阿日勒非常自责,如果不是他,她不会遭受这些。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在心里发誓,用一辈子来弥补。
可是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决定的,包括人和事。
童年的旧疾不在于身,而是心。
她见了陆霆申一面,像是脱了一层皮。
那一夜,她像是经历一场历劫,汗水沁透了她的衣服,阿日勒坐在她身边,陪了她一夜。
在梦里陆霆申又出现了,她知道,这一定是梦。
否则他不会笑着看着她,他的笑很温暖,温暖的像是夏日的阳光,炙热的让人心动。
陆霆申看着她,向她走来,和以前一样,伸手将她拥在怀里,那种安全感只能他给:
“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陆霆申温柔的说着想她,她不信但她又信,之前的陆霆申就是这样爱她,她能感受的到。
童年在他的怀里摇摇头:
“不好。”
这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独白,童年的坦诚是来自许久的隐忍,她过的不好,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