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脸他认得,即使她化了妆,即使她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她穿着昂贵的礼服,但骨子里的那种清冷他永远记得。
童年的淡漠他记得,就像现在一样。
她看着他,就一眼,她的心停顿了。
陆霆申,好久不见。
她的眼睛会说话,传递到他的眼里,所以陆霆申忘记了准备好的演讲稿,有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该做什么。
她认识了其他男人,站在别的男人身边。
这么久他以为他忘了,最起码戒掉了她,那只是他以为的。
当他刻意不去见她,故意不提起她,不代表他忘了。
陆霆申忘了,忘了他曾经对她多么痴迷,忘了当时的恨都是因为太过于爱。
爱?
陆霆申不认为自已会爱,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无爱的人,怎么可能爱上谁,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小丫头。
可是就是这样的小丫头,占据了他心底最深的部分,不提是因为疼。
陆霆申的眼睛眯了一下,没有人知道原因,包括季晴。
季晴知道陆霆申的脾气,当他出现这个动作的时候,潜意识说明他生气了,但是关于什么,她不知道。
她直呼司仪上去主持,这样避免了一次尴尬的风波。
陆霆申下了讲台,情绪明显不对。
“霆申,怎么了?”
季晴上前询问,她可以应对一切突发事件,但是却搞不定他。
因为陆霆申深不可测,他的脾气也是,但他是个知大体的,不可能在公众场合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
而且刚刚他还好好的,如果他是因为外在的原因,她想知道怎么了?
陆霆申情绪稳定,很少有人能影响他。
陆霆申眼睛看向前方,好像在寻找什么,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季晴觉得奇怪,她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人群中没有什么特别。
陆霆申看了看她:
“没事。”
他不想让她知道,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刚刚的失态确实有点失控。
他没想到童年的后劲这么大,就一眼,让他失控。
他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也许是自已看错了。
陆霆申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童年,也可能是长得很相似的一个人。
也可能是自已眼花,昨天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倒时差,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好。
其实这么长时间,陆霆申时不时都会想起她,尤其回到那个海景别墅。
自从她离开,他回去过几次,但大多不会待太久,因为他害怕,害怕想起她。
整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她像是一个毒,渗入到他的身体里。
童年不是没笑过,而是他强迫了她之后,她就不再笑了。
他的偏执,他的控制欲让她变得沉默寡言,但他没有办法,他那个时候控制不住自已,就算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
陆霆申不承认自已爱她,但他承认自已想要她,没有原因,没有道理。
后来他放了她,没有原因。
他以为他会腻,他以为她可以替代,可是他错了。
当她消失在他生活里的时候,他好像知道了。
但他偏偏不认命,他不要被情绪和情感束缚,因为他不相信“爱”。
后来的后来,童年一直没有出现,他也如愿以偿的离开了她,但愿是她希望的,按照她想要的样子继续。
可是他的心里从未忘了她,只不过从未提起。
他转身离开的酒会,他需要休息,吵吵闹闹从不是他喜欢的。
酒会的意义是交流,他不需要,所以那些留给剩下的人。
陆霆申揉揉了头,想去休息室安静一会。
季晴作为主力,她需要在酒会主持大局,所以并未陪同。
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安静。
走廊转角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和他看到的那个人一样。
她背对着他,像极了她。
陆霆申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时隔多年他连个招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好,童年。
太片面,太正式。
好久不见!
余情未了,这不是他的风格。
陆霆申站在那,一动不动。
童年是执意出来的,阿日勒不知情的情况下。
他喜欢留在那里,那么让他一个人待着好了。
童年没有走是最大的忍耐力了,因为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应酬。
她还沉浸在刚刚看到陆霆申的情绪里,她需要静静。
陆霆申,好久不见。你过的好吗?
她想对他说,却只能在心里。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自阿日勒的,她看了一眼,挂断。
她要回去了,这是她的职责,她时刻的提醒自已该做什么。
童年深呼吸一口气,转身……
陆霆申看着她,眼睛充斥着她的身影,童年的呼吸停止了,在那一瞬间。
陆霆申!
她想过一万种与他见面的场景,但唯独没有这一种。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身体紧张到颤抖。
陆霆申!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呼喊他的名字,可却无动于衷。
陆霆申走向前,一步、两步。
他向她走来,和从前一样。
记得那一次,他找到她,走向她,抱住她。
他的胸膛坚强有力,具有安全感,她记得他独有的烟草香。
他喜欢拥她入怀,吻她的头顶。
可现在,他径直走过去,在她的身边。
陆霆申忘了她了,忘了她是谁,忘了他们之前的一切。
他像是个陌生人,眼里没有她。
他强大的气场,错过她。
童年的泪划过眼角,不声不响。
陆霆申,再见。
童年在心里说,只说了一遍。
是啊,她只有勇气说一遍,她怕她叫住他,怕她哭着问他记不记得她,怕她卑微的求他看自已一眼,那么好吧,希望他幸福。
大概过了多久不知道,当她走回会场的时候,阿日勒正在找她。
看见童年出现,立马跑过去:
“你去哪了?电话打不通?”
阿日勒知道童年不喜欢在这,也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刚刚段少的事情生气了,所以他不敢责备,只敢询问。
“出去透透气。”
童年淡淡的说,很冷漠。
阿日勒看着她,不敢多言:
“你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他还算照顾她的情绪,毕竟没有要求她坚持到最后。
如果是那样,童年也不会与他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