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来得太突然,于芷右腿还没恢复好,才刚躲过酒瓶还没站稳,此时被粗鲁的男人一拉,于芷霎时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
酒气冲天的男人一把抓起于芷,另一只手捡起摔碎的酒瓶一角抵着她的脖子,“说!老子的钱今天你能不能还!”
李莱茵店里的保镖此时已经倾巢出动包围了舞台,却鉴于醉酒的男人拿着凶器抓着于芷而不敢有进一步的行动。
“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李莱茵冲出来劝解,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于芷则感觉那男人尖锐的玻璃片已经抵到了自己的脖颈的皮肤处,她努力保持镇定,“我会还钱,你不要冲动。”
“那你倒是还呀!现在就还!你还了老子的两百万,老子立刻放了你!”男人还在怒吼,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就因为投资失败,害得老子妻离子散!你们这些资本家都该死!全都该死!”
于芷努力自救,“好好好,我现在就还,你先放下武器,我这就给你取钱。”
李莱茵也忙附和,“对对对,不就是两百万嘛,我有,多的是!”
接着指挥旁侧的保安,“你,快去给我取钱来。”
谢一鸣则悄然起身绕到男人身后,想要趁他不备之时夺过他手里的凶器救下于芷。
见果然有钱赔,中年男人面上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一些,但仍然不愿放下手中的利刃,“给我快点!不然我杀了她,再同归于尽!”
众人都紧张万分,这也是李莱茵店里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更是急得满头大汗。
然,关键时刻店里的酒客们不知谁喊了一声,“我已经打了110,你这是犯法,我告诉你了,你再不放人就等着去坐牢吧!”
抓着于芷的男人立刻勃然大怒,彻底失了理智,“你骗我!你竟敢骗我!我让你跟我一起死!”
一声怒吼,举着手里的玻璃片就朝于芷脖颈扎去。
谢一鸣眼疾手快,从后边冲出,一把抓住了男人手里的玻璃片,两人陷入僵持。
与此同时,包围的保安们也趁此机会冲上前。
哪知下方居然又冲出几人跟保安们打在一起,李莱茵注意到,这群人是和挟持于芷的醉汉一伙的,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活动!
眼看整个店子瞬间陷入混乱。
然,一道干净清冷的声音却穿过乱糟糟的人群轻飘飘的传来。
“赔给你五百万够不够。”
几个醉汉的打斗这才停止,皆不可思议地看着从二楼缓缓走下来的男人。
男人擦拭得干净噌亮的黑色皮鞋一尘不染,一身高订深色西装将整个身型显得挺拔修长,自有一股贵气浑然天成。
俊秀的眉宇间透着哪怕天塌下也波澜不惊的从容淡泊,一双好似盛满繁星的桃花眼透过薄薄的镜片朝他们望来,眼神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偏偏让在场所有人感觉到了刺骨的危险。
于芷终于在劫匪的松懈下能喘口气,然而在看清来人后她又将气给咽了回去。
这人居然是她的第二任前夫,曲礼哲。
“五百万?什么时候给?”中年男人一脸薄怒。
曲礼哲嘴角微勾,挑开唇迹,“现在。”
说完他居高临下地对着劫匪丢出一张银行卡,“只多不少,放人。”
劫匪还有些怀疑,他的同伙率先捡起卡,按照卡上写的密码,打开手机银行查账,然后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是真的。”
曲礼哲面不改色的命令,“放人,马上。”
中年男人这才将于芷往曲礼哲身边一推,笑呵呵的解释,“误会误会,刚刚都是误会,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一步。”
被推到曲礼哲面前的于芷一下没站稳,幸好曲礼哲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腰,让她没有跌倒。
另一边几个男人逃似地离开,然而刚出门就遇上了赶来维护治安的警察,很快几人就被警察拿下。
曲礼哲的银行卡又被送了回来,“曲先生,这是您的东西,请收好了。”
“谢谢。”曲礼哲微微一笑,收了银行卡。
目光却转向一侧站立的于芷,眼神停留在她雪白的脖颈处,那几滴血珠上,“我送你去医院。”
于芷指腹抹了一把血珠,知道只是擦破了点皮,于是摇头,“不用,谢谢。”
谢一鸣站在于芷身后,沉默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他的手指刚刚在抢夺劫匪的玻璃片中受了伤,五根手指都被切出了道道血痕,此时正滴着血。
可他觉得远没有心头的血来的痛。
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与失败,在危机来临时,他保护不了她,也保护不了自己。
想到之前于芷为了担起赡养自己的责任,每天早出晚归,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一向骄傲自负,但其实脱去谢家少爷的身份,他不过是个累赘。
“呀,你怎么流血了,好多血。”李莱茵先一步发现谢一鸣,走上前目露关心,“我送你去医院。”
于芷也回过了神,来到谢一鸣身边,看到他流血的手就要去触碰,“给我看看。”
谢一鸣却将自己的手往后收了收,躲过了于芷,他轻挑眉梢依旧是往日那副混不吝的样子,“你想看我就得给你看?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于芷蹙眉,还准备去拉他,“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看一下又不会死人。”
“但让你看一下也不会好。”谢一鸣贫嘴,内心却是酸涩的。
“我想,小谢总应该是想和我呆在一起。”
于芷和李莱茵都愣了神,朝声音看去,就见一个事业型打扮的中年女人自人群里走出,看着谢一鸣的眼神热情似火。
“小谢总,愿意跟我走吗?”中年女人面上的神色自信且笃定。
“你是谁?谢一鸣他凭什么跟你走?”李莱茵率先表示反对。
谢一鸣眸色微沉,俊朗的脸却有一丝动容,他最后看了眼于芷,好似透过于芷那张精致的小脸,看到了那天她趴在椅子上睡觉,他张唇想要偷亲她的样子。
他的喜怒哀乐不可抑制地被另一个人掌控,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这不是他谢一鸣该有的样子。
他不是父亲手中提线木偶,不是被于芷牵动情绪的发小,他是他自己,自由驰骋放荡不羁的他自己。
虽然心中堵得万分难受,但谢一鸣还是坦然一笑,走到中年女人一侧,一手挽着女人的肩膀,云淡风轻,“本少爷没空陪你们两个玩了,这位是我新交的女友。”
于芷和李莱茵都惊呆了。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谢一鸣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各自保重吧,拜拜。”
李莱茵安耐不住怒骂,“卧槽谢一鸣,老娘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啊!居然想找人包养!”
“你想找人包养你也没必要找这么老的啊!我他妈也有钱!”
然,谢一鸣已经上了那女人的车,二人潇洒的离开。
只剩于芷一脸八卦的睨着李莱茵,充满了探究之色。
另一边,在安静的车厢里,一脸冷漠的谢一鸣扫了眼坐在自己一侧的中年女人。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