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面若桃花,好像一戳就会连着肚皮整个儿翻天的小狗狗。
林七言憋着笑,实在是忍不住,指尖一挪,戳在他发烫泛红的脸上,很好奇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结果也没有让她失望。
近距离的原因,她甚至能够看到祁浮筠骤然收缩的瞳孔。
他像是被火燎到一样,无措到甚至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喘息,后退的时候一不注意,一整个人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陛下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哈。”
林七言捂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话都说不清楚。
“闭,闭嘴!”
祁浮筠感觉自己头顶都羞得冒烟了,可林七言竟然还在笑。
他想要发火,可是目光落在她欢欣的眉眼上时,他又红着耳尖挪开了目光。
“真是放肆。”
低低的嗔怪没有半分怒火,倒藏着数不尽的宠溺与甜蜜。
少年的心动总是来得热烈且不讲道理,等到倾泻而出的时候,甚至嘴角的弧度都压不住。
旁边侍奉着的太监宫女早就识趣的退了出去,可出糗的祁浮筠还是觉得羞得慌。
“你不许笑。”
他从地上爬起来,又舍不得凶人,只能干巴巴的喊话。
但宠坏了的林七言,恶劣上来的时候拦都拦不住。
“你不许笑。”她学着祁竹溪的腔调,话落又笑成了一团,贱嗖嗖的凑过去。
“来,气势再足一点,气沉丹田,跟着我念——你不许笑!”
祁浮筠目光自然而然的跟着放在她唇瓣上。
不看的时候没感觉,再注意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嫩,这么粉的。
软嘟嘟的,好像轻轻一嘬就能吸出蜜水来。
尤其在她说话的时候,嫩红濡湿的舌尖若隐若现。
像是在勾引着不知死活的猎物缠上去,狠狠含住,贪婪的蹂躏舔吻着,将之吮吸到发红发肿,再也缩不回去……
祁浮筠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眸子黑沉到见不着半分光芒。
林七言察觉到了几分异常,她还以为他生气了,便不动声色的敛了那几分肆意。
她笑眯眯坐正了身子,没有再继续逗弄人,倒是话题一转。
“听说摄政王求亲了?”
林七言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好像不怎么在意。
实际上她捏着茶杯的指尖都用力到泛白,可不是什么不在意的表现。
祁浮筠颤了下长睫,轻压眼帘,语调忽然变得极为冷淡。
“嗯。”
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林七言陡然放轻的呼吸一样,泰然自若的撒着谎。
“求的是和秋词的。”
果然。
林七言最后一点侥幸被踩碎殆尽。
先前祁竹溪大张旗鼓的赏赐和不同寻常的举止,让林七言误以为他认出了她,并且想借着那些赏赐的名头来接近她。
现在来看,倒显得她那样的想法自负又可笑。
估计那场赏赐又是他和某人的政治博弈,无心之举却让她误以为他和她一样心存爱意。
林七言唇边的弧度弯得有些勉强。
祁浮筠瞥了一眼,酸涩的滋味让他有些焦躁,却还是忍不住暗中踩情敌一脚。
“秋词和皇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仅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战友,更是患难见真情的一对恋人,所以秋词才回来,皇叔就迫不及待的求娶了呢。”
——
“阿嚏!”
路上提着酒的秋词狠狠打了个喷嚏,惹得长安目露关切。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秋词揉揉鼻子,不甚在意的嘀咕道:“不知道是哪个龟孙的在后面诅咒我呢。”
长安没有听清她的话,正想要开口再问问呢,但已经快到了松青院,他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今天的王爷已经是在暴怒的边缘了,可万万刺激不得。
长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旁边的秋词却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打着哈欠懒洋洋的没个正经。
“你注意一点,不要惹了殿下。”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在他手底下苟了这么久,又不是没有经验。”
秋词酒瓶一甩,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前走了去。
长安看得直摇头。
天真。
后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原本还一副胆比天大的秋词,在见到祁竹溪后也缩了尾巴,和着一众官员武将乖巧至极的坐在位置上,连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动。
实在不是她怂,是她觉得,今天的祁竹溪,简直比她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恐怖万分。
他高坐主位,一身玄色云纹长袍,眉眼寒凉死寂,长睫微压,情绪晦暗不明,像是藏在深渊底下遏待爆发的火山。
只要稍不注意,便是万骨皆枯的劫难。
秋词屏住呼吸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包裹着纱布的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红绳。
漂亮精致。
那是成婚才会互送的定情信物。
但稍稍有点财力的人家都不会送这样的东西,因为它普通又常见,着实很不起眼。
可看祁竹溪小心翼翼抚摸它的模样,想也知道他有多珍视它。
这让秋词更好奇了,能把祁竹溪魂都给勾走,甚至为之寻死觅活,险些丧命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即日起,全面清查太师府,六部及大理寺,一有端倪,立即斩杀。”
嘶哑冰冷的声音饱含血腥之气,短短一句话,掀起来的腥风血雨却几乎不亚于一场政变。
众人心神一凌,不明白一向淡漠懒散的摄政王怎么忽然开始大规模吞权夺利了。
但这不是结束,祁竹溪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朝臣微微变了脸色。
“所有事情不必上报给祁浮筠。”
这句话毫不客气,甚至稍稍细思背后的意义都让人不免惊骇。
因为他这意思,相当于是和所有势力彻底撕裂了表面的和平,甚至光明正大的把权力摆到明面上来。
换句话说,祁竹溪,他是要篡位收拢所有权势了。
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决策,甚至觉得早该如此,这个天下,本来就该是他的。
可实际上,祁竹溪想的可不是那把龙椅。
他只是一想到祁浮筠把林七言带回宫中,还扬言要立她为贵妃,就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宫中,把祁浮筠那个贱人给挫骨扬灰!!
要他的妻子给他做贵妃?
呵。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