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妃的脸色一沉,直接把云姒拉到了一旁。
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不能随便接受叩拜,不吉利。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太妃看着段凌宵。
段凌宵的余光扫了云姒一眼,心中恼怒:真是阴魂不散,怎么都收拾不掉了!
段凌宵柔柔一笑:“太妃,你对我有误会……这件事情,我们等九爷来,再说好吗?哦,现在九爷重新执政,应该尊称……摄政王。”
云姒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看着那两个小孩。
小女孩粉雕玉琢,看着无比的干净。
似乎是注意到云姒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便朝着云姒甜甜一笑:“这个姐姐好漂亮啊,我真喜欢她!”
话音才落,便有马车声疾驰而来。
“快,六小姐!九爷身上的药药效过了,今日未曾换药,身上都在流血!”
万副将快速下马,转身就去搀扶马车里面的人。
云姒猛然抬起脚,就要朝着那边过去。
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孩动作更快,站起来就把云姒的路跟柳太妃的路,十分不经意地挡了。
“九爷,我来帮你!”
段凌宵快速上前:“我有上好的药,能够帮九爷迅速好起来,我现在是九爷的随行军医,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她
还没有接触到人。
万副将就已经扶着九爷避开,朝着云姒过来。
这样都扑了个空,段凌宵心中恼怒。
转身,就跟着过去:“九爷,我有话要跟你说,很重要。”
被万副将搀扶的人,目光在门口两个孩子的身上快速滑过,生生停了下来。
云姒知道他要在这里就发作,便直接递上了药:“很快就能止痛。”
吃下去,那药效,也很快的上来。
段凌宵乘此机会,走上前:“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死缠烂打,我只想要问问,你的承诺还作不作数?你立下的重誓,还能不能当真?”
云姒抬眸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他骤然转身,目光冷淡,未曾看任何人,只冷淡地留下一句:“带着你的孩子,到书房来。”
段凌宵心中一喜,顿时生出希望。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一诺千金。
什么云姒,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他的怒火,现在已经因为士兵战死的事情,告一段落,这真是让他履行承诺的好时机。
今晚来对了!
前面,霍慎之才走没有几步,便侧眸朝着云姒来:“云大夫,带上你的东西,过来。”
—
书房内,段凌宵再怎么能够隐忍,也目光如刀了。
“九爷,不如让我也
来帮云姒的忙吧,她一个人,看上去很慢,很吃力。昨晚不是才累得晕倒吗,现在换药,也麻烦呢。”
段凌宵说着,就要上前。
男人侧坐在桌案前,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案上,半垂着眉眼,淡淡道:“出去等。”
段凌宵身边的两个小孩,也在此刻拉住了段凌宵。
小女孩冲着段凌宵摇了摇头:欲速则不达。
段凌宵只能忍耐……可云姒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包扎得非常慢——
“疼吗?”云姒的身子,被他挡了一半,如今抬头看他,眼底都带着心疼。
深夜,书房的烛火不是很明亮。
幽黄的光,映照着男人的脸,给他英俊的脸上,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闻声,他才缓缓睁眼,低头看去。
肩膀处的伤,已经包扎好了。
腰腹的伤,还没包好。
云姒方才俯身时,将所有的头发勾到了左侧肩膀,露出右侧细白的颈项,只看着,便知是细腻柔滑。
“云大夫。”
他忽然唤她。
“什么?”云姒抬眼,便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去。
两人离得近,她的发尾,垂到了他分开的双腿间。
就在云姒想要把头发撩开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然抓住了她的发尾。
抬眼,
朝着她看了过来。
见他眼底晦暗一片,抓着她的头尾,低低沉沉地开口:“云大夫,坐到本王腿上来。”
他现在,似乎心情不错。
云姒还没有开口,手腕便被握住。
整个人,很轻易地叫他拉了过去。
她的心口猛然一滞,抬头太快,鼻尖堪堪与他的下颚擦过。
霍慎之将她的惊慌看在眼里,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淡淡道:“从前没坐过?”
正在云姒要开口时。
他的手,不知何时,捏住了她的耳垂。
“唔……”云姒被他这么一弄,全身都敏感的紧绷了起来:“九爷……”
霍慎之指尖轻缓揉捻着她的耳垂,看着她的耳尖,一点点变红,在他手下,慢慢发烫。
他松了手,屈指轻轻刮弄着云姒的细白的脖颈,目光清明,嗓音低淡:“从前,云大夫未曾被本王碰过?”
云姒无处可躲,迎着他的直白的目光,不可遏制地,想起小半年前的五天五夜之后,他几乎夜夜都要拉着她缠绵。
“为什么这么问?”他心思太深了,云姒都要防着他。
霍慎之的目光窥进她眼瞳深处:“也免得今夜唐突轻慢。”
云姒的脑海一震。
他今夜会要她?
还是……?
不管
是什么,她已经怀孕了。
若是现在就让他知晓,为了稳定所有,他一定会把自己送走。
这样一来,他的“病”,就别想好了。
“没有。”云姒摇头,站起身。
她的留在他身边。
霍慎之看着她,嗓音如常:“到哪一步了。”
——“九爷?”
院子外,小女孩的声音,突然的传了进来。
连同着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小女孩站在了书房门口:
“我娘亲身上受了重伤,又劳累了一日,九爷让她在院子里站着,她晕倒了!呜呜呜,漂亮姐姐,我看得出来你会医术,你帮我娘亲看看吧!”
庭院里,昏迷在地的段凌宵,那一身青白的衣服,已经渗血。
云姒给她用了药。
那小女孩,抓着云姒的衣服就求:“漂亮姐姐,我们没有地方去了,能不能请你求求九爷,让我娘亲留下来。等她醒来,再说其他?”
云姒道:“那还不简单,我给你们银子,让你们出去安置。等你们娘亲领了俸禄,在再还给我也不迟。”
跪坐在地上的小男孩面容沉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越过云姒,直接双手递到了立于一旁,如旁观者的男人眼前——
“九爷,请让娘亲留下一晚,明日,一切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