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我们回家好不好？”方北桉见沈书意有些动摇，“你可以不在乎我，那方南煜的死活呢？”
“他怎么了！”果然，方南煜的安危轻易就可以推断沈书意心底的那根线。
“有什么东西都进去说吧，在这里被人围观不好。”泠落只觉得手臂一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可以吗？”方北桉弱弱地看了沈书意一眼，如果连方南煜也无法让她回来，那就真的完了。
“好。”沈书意犹豫片刻。
小厮将三年迎进门，闻声赶来的还有两鬓斑白但风韵犹存的方老太太。
“我的乖乖，你可算回来了。”因为方家双子的事情，方老太太对沈书意是抱有愧疚，为了弥补这份愧疚，她也尽可能地待沈书意好。
“母亲。”沈书意错过方老太太伸过来的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母亲，你们能不能不要对南煜下手。”
“意意。”方北桉和方老太太异口同声，他们一左一右想将沈书意扶起，谁知沈书意十分倔强地推开他们的手。
“意意，我要是想害小南，何苦等到今天。”方老太太轻声哽咽着，任由着泪水落下，“是上界圣殿来人，他们昨日突然闯进来，指责我们留下幼子是在违逆父神，要我们亲手将小南烧死。”
上界圣殿？
“如果不这样做呢？”泠落蹙起眉头，神情有些凝重。
下界的双子跟他们何干，人家又没有作恶，非要赶尽杀绝吗？
“父神将降罚方家，全族以死谢罪。”方北桉紧握双拳，咬牙切齿，“明日就是最后期限。”
“这位大人。”方老太太见泠落气质不凡，便如此称呼，“你能否带意意离开这里，不要让她受到我们的牵连，她还很年轻。”
看来方家是做好的赴死的准备。
“母亲？”方北桉无力道，他好不容易盼回来的人，如今却......唉，也只能这样了。
“书意，你怎么想？”泠落问道，其实不管沈书意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泠落都想与圣殿的伪君子碰上一碰。
圣殿让舟舟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本狐狸给点教训也不过分吧。
圣殿对于双子的事情，手都能伸到下界来了，也难说自己当年因双子一事被遗弃，他们有没有参与其中。
狐族对于九尾天狐应是来自血脉的绝对臣服与忠诚，当年一事，狐族内部有没有叛徒先不好说，但定有外人参与进去。
“泠落，我恳求你救救方家，救救南煜。”沈书意跪着转了个身子，对着泠落就是一拜。
“你直说就好，何苦这样？”泠落将沈书意扶起，为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沙石。
“你我之间非亲非故，能陪我那么多天我已十分感激，要是明日书意能在圣殿的爪牙下存活，定报这天大的恩情。”沈书意紧紧攥去泠落的衣袖，除了泠落，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救救南煜。
“意意，圣殿的人下来灵力被压制到天阶灵尊，这也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你还是跟大人走吧。”方老太太的声音微微颤抖，那瘦弱的身子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
“老夫人不放心我？他们被压制到天阶灵尊，我不也一样。”泠落笑说道。
方家这几日挺戏剧的，先是儿媳发现自己被骗，设计跑路了，再是幼子被曝出，又恰好被圣殿的人知道。
这一切的根源，皆是来源于双子。
泠落还以为自己只是管了一件闲事，却不曾想这件闲事连上界的人都牵扯进来了。
泠落不禁在想，这世间可否有得以善终的双子？
“大人！”方老太太抓住泠落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如果您能救方家，此后方家唯大人是从，听大人差遣。”
“沈家亦是。”沈书意也说道。
如若能得方、沈两家的助力，泠落无异于掌控了扬城的经济命脉，如此一来，天问便能轻易在东临南方立足。
“我也正好想会会圣殿的人。”泠落淡然一笑，“明日我便化作方家侍卫，守在你们身旁，静观其变。”
“只是大人，你这异发异眸的，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侍卫会有的。”方北桉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出。
“小问题。”泠落五指一握，黑色的面具凭空出现。就在她带上面具时，红光在发间流转，黑色将红掩去，眨眼间，绛红的双眸被漆黑墨色取代。
沈书意也随之恢复了她原本的模样。
泠落还是挺惊讶的，方北桉和方老太太仅用一双眼睛就认出了沈书意，这可是九尾天狐的易容术，更是神技。
“那可以让我看看南煜吗？”沈书意说这话时，眼睛都不敢与方北桉直视。
在自己夫君面前提出要见另一个男子，很怪异。
“我可以去看看吗？”泠落问道。
“当然可以。”方北桉回道，明明是看向泠落，余光却不知道瞥向沈书意。
“小青蟒，你说三个人的爱情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泠落在方北桉和沈书意之前来回扫了几眼。
“两夫共侍一妻？”小青蟒大胆发言，“人族的爱情不都是很多人的吗？昨日隔壁桌的老爷身边都有三四个美人。”
“沈书意心底应更希望是方南煜站在她身侧。”泠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被方老太太强行凑在一起的沈书意、方北桉两人。
短短的路，两人走得别扭，走得沉默无言。
方老太太更偏爱的是这个光明正大陪在自己身边的方北桉，对于那个藏在后院见不得光的方南煜，只是亏欠。
破落的后院像是许久没有打扫过，好在房门前一小块空地还算干净。
“小南身份见不得人，对外我们也是宣称老爷的妾生子。”方老太太顺着泠落的目光看去，老脸也是一红，有种家丑被戳破的尴尬，“外面看起来旧了些，但里面还是好的。”
“嗯。”泠落心里没有方老太太想得那么多。
沈书意小跑上前，深呼吸几番，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敲下。
好不容易来到心心念念的人面前，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