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如若有缘

木架上挂满了蜘蛛网,几只飞虫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上面,唯一看起来像样的东西是那青檀木盒。

“曲?”顾瀚舟用折扇碰了碰青檀木盒。

青檀木盒上凸刻着“曲”字,应是石室主人的姓氏。

容不得顾瀚舟多想,只听嗖嗖两声,寒铁箭矢朝顾瀚舟逼去。

“小心!”顾瀚舟察觉到危险靠近,正打算闪躲时,泠落已经先他一步使落羽剑数尽挡下。

“幸亏这机关有些年头,老化了不少,不然得把你刺出一个窟窿来。”泠落捡起落在地上破碎的铁箭。

“我这不是顾着看这个木盒了嘛!”顾瀚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个家没有泠落就得散了。”叶清漪笑说道,她走近木架,细细端详着青檀木盒,“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盒子让顾公子看迷了眼。”

“你们开木盒。”泠落手握落羽剑,警惕着四周,以防还有什么暗器袭击。

宋诗施和江望两人也围了过来,许漫漫双手紧攥在胸前,犹豫了几下,反而躲远了几步。

“哐当当——”

泠落挥动落羽剑挡下迎面袭来的箭矢,要不是怕把这个石室给毁了,泠落真想用漫羽落将这些碍事东西一把火烧掉。

叶清漪将青檀木盒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纸张,纸张看起来很脆弱,似乎指尖一用力就会把它捻碎。

“就这呀!”宋诗施探头看叶清漪轻手将纸张打开,上面十分潇洒地挥毫了几个大字“如若有缘”。

“还有其他东西吗?”泠落拎起木盒上下翻看着,确认没有什么特殊后,随意将木盒搁置在木架上。

“有缘人先拿着,我们再去找找其他的。”叶清漪将纸递给了宋诗施。

“哪来那么多缘,该不会骗我们进来玩玩吧。”宋诗施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将纸举过头顶,托腮呆呆地仰头望着。

泠落沿着石壁摸索,白皙的玉指已然沾污,她走了一周,回到了木架的位置。

“诗诗坐远些。”泠落手中的落羽剑染上了火光。

“哦,好好。”宋诗施连连点头,起身后退几步。

“这木架是藏有什么玄机吗?”江望看不出所以来。

“不知道,所以我打算将这里的东西一个个拆了。”泠落毫不犹豫将木架劈成两半,整个石室瞬间晃动起来。

“江望!”许漫漫跌跌撞撞朝江望走去,看起来十分软弱,像被惊到的雏鸟,她伸手要扯住江望的衣袖,却失落地扑个空。

“找个角落站好。”江望眉头微皱,心底也不知道如何拿这个许漫漫是好。

“小妹妹下手可真是重。”不知从那里传来空灵的女声。

原本木架背后的石墙脱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方格,还有格中的一卷竹简。

“是谁!”泠落有些烦躁地捋下发丝,刚刚那晃动几下,又落下了不少灰尘,躲都躲不掉。

再晃多几下,她都要变成灰狐狸了。

“我呀,曲云歌。”高台出现一抹虚影,那是一位身着铁衣的女将士,她乌发高高束起,光洁的额头露出。她侧坐在高台边缘,一腿自然落下,一腿屈膝立在台上,那搭在膝盖上的手臂隐约看到有力的肌肉线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飒爽英发的力量美。

曲云歌,东临帝国历史上有名的女将军,她在三十五岁时能力达到半道灵尊,前往下界,此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任谁也没有想到,曲云歌竟然在古月秘境之中。

“曲将军!”宋诗施十分欣喜,她出生于将门,对东临帝国的名将都十分了解,“晚辈宋诗施,见过曲将军。”

宋诗施也曾在宋老将军的书房里见过曲云歌的画像。

“将军?”泠落挑眉,对曲云歌的过往饶有兴趣。

“你呢?小狐狸。”曲云歌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身体后仰,将傲人的身姿展现出来,她又将目光落在江望的身上,“还有一头小鹿子。”

泠落和江望同时一愣,按理这人不应该看出他们的真身,除非她在上界见过九尾天狐和玄冰雪鹿,依靠异发异眸辨别出来。

“将军怎么知道叫他小鹿子呀,落落平时没少这样喊。”宋诗施咧出一口白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下界对神兽的了解少之又少,加上在其他大陆的异族也存着异发异眸,因此宋诗施完全没有怀疑过泠落和江望压根不是人。

“他呀,只是这一头白发让我想起上界百里冰原的雪鹿,随口喊一句而已。”曲云歌没有戳破,她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一个人的反应,可以断定只有宋诗施和最后面那个不说话的是东临下界的人。

“曲将军去过上界很多地方?”泠落询问道。

“不多不少,九州去过七八。”曲云歌在上界闯荡了二十多年,发现上界的尊卑远比下界重时,便产生了厌倦退隐的心思。

上界的神、兽、人各自划分地盘,随时都会兵戎相见,互相厮杀,维持表面虚伪的宁静。

神与兽之间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和谐,大抵是兽对神永远的忠诚吧。

后来,她意外闯入古月秘境,也干脆在古月秘境住了下来,与风与月相伴,很是惬意。

“行了,也不跟你们聊那么多,让我看看谁才是那个与我有缘的人。”曲云歌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那就是宋诗施,她的同伴都是要前往上界的人,如果留她一人在下界,怕是会太孤单。

而且,宋诗施跟她出自同一片故土,就当时提携一下自己的晚辈吧。

让曲云歌惊讶的是,泠落、叶清漪、江望和顾瀚舟竟然同时都后退一步,留宋诗施一人在前面,意思可想而知。

“你们不想得到我的传承吗?还是说你们看不起我?”曲云歌笑道,“小狐狸,我石室里的机关可都是你开的呀!”

“竟然讲究一个缘字,何来看不看得起一说。”泠落莞尔一笑,平手指向宋诗施,“如果不是诗诗,我也没有解机关的机会。”

缘这一字,道不清,理不顺,为命中早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