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纪瓷烟。
黛心夫人和纪玉儿见纪瓷烟终于肯出来,心中的怒火也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见纪瓷烟问及小越的卖身契,黛心夫人冷笑道:“太子妃,你的这个奴婢半点规矩都不懂,还是让母亲带回去,帮你好好调教调教几天吧,至于卖身契....这丫头本就是侯府的丫鬟,她的卖身契自然该留在侯府中。”
纪瓷烟从门外走来,她深深的看着黛心夫人。
如果窦氏临死之前说的话,是真的。
那么黛心夫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纪瓷烟不得不承认,当从窦氏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内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小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庶女,没有身为嫡女的纪烟烟得天独厚。
因此,她每次看到黛心夫人将纪烟烟放在手心中宠溺的时候,她的内心是羡慕的。
她甚至想过,如果黛心夫人是她的亲娘,该多好。
可是此刻,黛心夫人真的成了她的亲生母亲,可她不仅上门刁难自己和自己的丫鬟,身边还带着纪玉儿,所图之事,昭然若揭。
今天上午,在刚刚从窦氏口中得知黛心夫人是她的亲娘后,纪瓷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黛心夫人。
最大的原因就是,当年她被送到庄子上的事情,黛心夫人才是最终的始作俑者。
当然,那时候,她是为了自己的掌上明珠,纪烟烟。
因此,纪瓷烟始终不能释怀,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黛心夫人。
就在此时,纪瓷烟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
她没有回答黛心夫人方才的问题,而是有些征然的问道:“我在庄子上的那些年,夫人可曾给我写过信?”
黛心夫人被纪瓷烟的问题,问的也是一愣,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脸上的怒容更盛:“本夫人那些年,确实给你写过几封信,只因你幼年独自生活在京郊庄子上,孤苦无依。”
“本夫人对你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写信关心你。可你看看如今的你,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就这般懈怠你的嫡母!还让嫡母在你的院子里等你半个时辰,你眼中还有丝毫孝悌之心吗?”
“早知道,我当时不就该写那些信,安排庄子上的婆子好生照顾你。”
黛心夫人一边生气,一边吐槽,根本没有注意到纪瓷烟突然变得苍白的脸。
内心的猜忌,得到证实,此刻的纪瓷烟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她的母亲,这些年一直给她写信,而黛心夫人也曾经给她写过多封信。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黛心夫人真的是那个给她写信,教导她的人?
耳边,黛心夫人毫不客气的数落,还在络绎不绝。
纪瓷烟的心中,却始终有一个疑惑点。
黛心夫人是邻国公主,并不懂医术。
而信中,她的母亲精通医术。
就像和窦氏相处时,纪瓷烟怀疑窦氏不是自己的亲娘一般。
此刻的纪瓷烟看着黛心夫人,也有同样感觉。
纪瓷烟张了张嘴,正想就着黛心夫人的话,往下刨根究底的问下去时,一旁的纪玉儿,开始疯狂的刷自己的存在感。
她一边为黛心夫人顺气一边拱火,添油加醋道:“母亲,您不要生气了,姐姐她现在和之前不同了,姐姐如今是太子妃,自然可以拿乔。”
黛心夫人的火气很自然的就被纪玉儿拱了起来,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纪瓷烟一眼,才对纪玉儿说道:“玉儿说的很是有道理,太子妃娘娘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就连侯爷的面子,她都不给,更不要说,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了。”
纪瓷烟冷眼看着纪玉儿和黛心夫人两人一唱一和。
等到两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后,纪瓷烟才冷冷的开口:“如果你们来我的院子,只是为了给我安上一顶不敬父母的帽子,那你们可以回去了,反正我是从乡下来的,从来都不懂规矩。”
“若是有人问起我,为何不懂规矩,我这边也会有合理的解释,摔伤了管家的女儿,被嫡母送去庄子养,这才养成了如今什么规矩都不懂的性子。”
纪瓷烟说完,看着黛心夫人:“母亲,这个解释,可以吗?”
黛心夫人:“......”
黛心夫人如今最痛的点,莫过于纪烟烟的‘身世’和纪烟烟的死。
偏偏纪瓷烟一直在提,纪烟烟是管家之女之事。
这让黛心夫人的怒火瞬间拉满,但是她还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这纪瓷烟在乡下待久了,显然是和自己说的那般,乡下来的,不懂规矩。
她说一句,纪瓷烟能回她十句。
黛心夫人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和颜悦色的声音跟纪瓷烟说道:“太子妃,为娘今日来不是跟你跟你吵架的,而是有一件事喜事要告诉你。”
“喜事?”纪瓷烟冷哼,她的余光看到站在黛心夫人旁边的纪玉儿忽然红着脸垂下脑袋,心中顿时了然。
什么喜事,只怕是绿事吧?
果然,黛心夫人满脸堆笑的将玉儿推到纪瓷烟的面前。
“瓷烟啊,你一个人在这诺大的东宫,孤立无援,母亲看着也是疼在心中,你四妹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侯府的孩子本就不多,为娘想着,与其让你们两姐妹分隔两地,倒不如嫁到一起,彼此之间,也能有一个依靠。”
黛心夫人说了一堆好处,她笑吟吟的拉起纪瓷烟的手,轻轻的安抚着:“主要还是,为娘想让玉儿帮衬你,你出嫁入太子府,虽然是独得太子恩宠,但是太子是储君,早晚太子府会来其他人的,如果你妹妹在,你在太子府也能有一个助力,不至于孤立无援。”
黛心夫人说了一堆,却发现纪瓷烟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黛心夫人有些心虚,不禁松开了紧握着纪瓷烟的手。
“你,意下如何啊?”
纪瓷烟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