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听到纪瓷烟的命令,小越的脑袋反而低的更狠了。
“我这个人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但是我不喜欢话说两遍。”
纪瓷烟站起身,走到小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懂吗?”
小越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纪瓷烟又道:“现在,把头,抬起来。”
小越的手指紧张的捏着衣角,又轻轻放开,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
她慢慢的抬起头。
只见,小越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左右两边各印着一个红肿的五指印,边缘处还有指甲划破伤口,留下的血痕,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纪瓷烟问道:“谁打的?”
小越却不回答纪瓷烟的问题,而是从脸上挤出笑容:“小姐,奴婢没事的,奴婢皮糙肉厚,一点也不怕疼的。”
纪瓷烟冷声打断小越的话:“我说过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说第二遍。”
小越这才低声啜泣道:“是,是太子府管事的李嬷嬷,她看奴婢拿糕点,就故意找茬儿,还奚落娘娘,奴婢看不过去和她争论了一句,李嬷嬷就.....”
小越捂着脸,没有再往下说。
“走,我带你找她去。”
纪瓷烟拉着小越的手,就往外边走。
可小越却死死的拽着门窗,阻止道:“娘娘,您不能去,李嬷嬷是太子殿下用久了的老嬷嬷,身份尊贵,还有管家之权。而奴婢是卑贱之人,您初来乍到,实在不能因为奴婢得罪李嬷嬷啊。”
“身份尊贵?”纪瓷烟冷笑:“她再尊贵能比萧凤沉尊贵吗?能有我这个太子妃尊贵吗?”
小越哑然,不敢再说些什么。
纪瓷烟让小越前面带路,去找李嬷嬷。
萧凤沉连哄带骗将她弄进这东宫,她不拆了他的东宫就算好的了。
现在他的下人,居然敢欺负到她的人头上!
这一下倒好,新仇旧恨刚好一起清算!
很快,小越就带着纪瓷烟到了厨房。
早晨的厨房是最忙的时候,拿着蔬菜的下人们穿梭在厨房,砧板剁肉,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小越的‘太子妃娘娘驾到’声音,就这样隐没在嘈杂的厨房中。
厨房的人,像是没有看到纪瓷烟一般,只顾低头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娘娘,您看他们.....”小越气红了眼,她一直劝纪瓷烟不要过来找李嬷嬷,也是因为这个愿意。
她方才过来拿糕点的时候,也是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她一个下人,被人无视倒也算了。
可是太子妃娘娘是东宫的女主人,他们这些人,怎么敢无视她呢?
早在昨天晚上,纪瓷烟将萧凤沉赶出房门的时候,她就知道,萧凤沉这一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他或许会因为,她一直复活,而对她感兴趣。
但是她一直桀骜不驯的态度,算是惹恼了萧凤沉。
府中没有人一个人将她当太子妃看,这就是萧凤沉在报复她,昨日将他关在门外之仇!
真是个狗男人!
纪瓷烟气得牙痒痒。
小越看出纪瓷烟脸色不好,于是小声的询问:”娘娘,要不然奴婢再通传一声?“
“通传?”纪瓷烟冷哼:“我自己通传。”
纪瓷烟径直走向砧板处,正在剁骨头的是一个光头男人,身体健硕无比,此刻他正挽起袖子,呼哧呼哧的剔肉剁骨头。
他剁的是猪身上最结实一块骨头,因为太过结实,他废了好大劲儿,才勉强将它一分为二,砍下来。
接下来,就到了剔骨时间了。
身为东宫的屠夫,光头男人知道自家殿下的嘴巴一向很挑!
他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块骨头上的肉。
可惜,这块骨头上面的肉,太难剔了。
光头男人对着两块骨头,踌躇不定,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纪瓷烟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拿过光头男人手中的刀。
光头男人转头,刚到纪瓷烟,骂人的脏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眼前的女子一身华丽宫装,五官精致如画,身形苗条,气质出众,即便手里拿着一把油腻的剔骨刀,也无法挡住她与生俱来的贵气。
光头男人几乎在一瞬间,就猜出了纪瓷烟的身份。
但是......
他还是要装作不知的。
“你是谁?混入厨房有什么目的?”
纪瓷烟没有回答光头男人,而是握住剔骨刀,在那两块骨头上面,切切割割。
在纪瓷烟一阵行云流水的刀舞过后,砧板上的骨肉分离。
白花花的骨头摆在一边,红艳艳的猪肉摆在另一边。
光头男人,也就是王府的屠夫,他和李嬷嬷是一家,人称李屠夫。
李屠夫见纪瓷烟刷刷刷几下,将他都不知道如何下手的骨头,骨肉完美的分离了。
这真是太.....
李屠夫还没有感慨完,纪瓷烟冷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想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将你一头莫展的骨头,这么轻易剔除吗?”
李屠夫不解,他不知道,太子殿下娶进门的太子妃,为何不急着进宫面圣请安,而是跑到厨房,教他剁骨头。
见李屠夫一直不吭声,纪瓷烟也没有生气,而是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孰能手巧!”
李屠夫惊讶的看向纪瓷烟,有些不解的问道:“您,您的意思是.....您也剔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骨头?”
李屠夫忍不住打量了纪瓷烟几眼。
他早就听说,太子殿下要娶的女子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没有半分京城大家闺秀的规矩。
之前他还不信,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假。
谁家的千金小姐,会剔骨,还能剔的这么熟练?
这个太子妃娘娘枉有美貌,确实一个实打实的乡野村姑。
李屠夫由衷的为太子殿下赶到惋惜。
纪瓷烟并没有想到李屠夫心里有那么多戏,此刻的她,只想好好的把自己的戏演下去。
“对,我是剔过很长一段的骨。”
随后,在李屠夫不解的目光中,纪瓷烟冲他缓缓的勾起唇角,声音似冷如骨髓:“但猪骨头我是第一次剔,平时本太子妃都是剔人骨的,尤其是剔那种对我不恭不敬之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