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田宇,在古城居民们始终都保持着一个温文尔雅的企业家形象。
虽说不少人都曾经听说过,有关田宇和蒋凯的那一番斗争。
但大家毕竟没有亲眼目睹,田宇是如何把凯旋集团打得直接覆灭。
所以对事件的真实性和田宇的雷霆手段,也一直存在些许疑惑。
可如今端坐在主席台上的田宇,忽然脸色一变,眼中带着极为凛冽的寒意,也瞬间让大家对他的印象发生了极大的改观!
就连其他的旁观者都受到了如此大的影响,那么身处风暴中心的陈湘南本人受到了多大的震撼,也就不难想象了。
“……”
陈湘南牙关紧咬,额头上也冒起了一层冷汗。
虽说陈湘南平日里在青山村,那是个说一不二的存在。
甚至是即便把陈湘南放在整个古城范围内,人家作为村寨负责人也能够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但要论为人处世的经验,以及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势等等,他和田宇的差距却绝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也就导致,当田宇动了真火后,陈湘南就连与前者对视的勇气都拿不出来了。
而看到陈湘南的表现后,会议室里绝大多数的人心中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
不少人都低头叹了口气,看出这一次的陈湘南已是在劫难逃。
而更多的人,则是一脸喜气。
很显然对于像陈湘南这种中饱私囊,克扣老百姓物资的管理者受到应有的惩罚,大家都感觉到很高兴。
同时我们也不难从侧面看出,陈湘南在大部分人心中,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陈湘南其实已经无力回天,他之所以仍在咬牙坚持,不过是希望事情能出现一丝新的转机。
陈湘南此刻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陈家俊,他试图用眼神向对方示意,做着最后的努力。
陈湘南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往对自己百般恭敬的陈家俊为什么今天会一反常态,竟然胆敢无视自己的存在。
在陈湘南的判断中,唯自己马首是瞻的陈家俊观点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在他看来,哪怕田宇手下的人,对陈家俊使出了各种混混常用的手段,后者都不可能会选择屈服。
毕竟说到底,陈家俊都是和自己牢牢捆绑在一起的。
更何况陈湘南通过观察发现,陈家俊身上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也就是说自己这大侄子压根就没挨收拾!
既然如此,那田宇的人究竟给自己这亲侄子灌下了怎样的迷魂汤啊!陈湘南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问题其实要解释起来,并不算难。
都说术业有专攻,或许要说怎么去恶心一个人,类似蒋凯之流的大混混,一个个都称得上是行家。
为什么长辈常说要我们不要和混混起冲突?
因为像蒋凯之流的混混,他们每天无所事事,飘忽不定,鬼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恶心你一下,你半天都缓不过气来。
但是要论审问、搜集情报这种专业程度较高的行动,一般的混混肯定不是能够和罗羽这种专业人士进行比较的。
毫不夸张地说,从陈家俊见到罗羽还不到十二个小时,这位曾经也算是横行乡里的大混混,心态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而罗羽在早已了解准确消息,但并第一时间交给了田宇后,田宇之所以没有当即展开反击,不过是为了将所有的证据链条砸实,让陈湘南再无反击之力罢了。
田宇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选择沉寂三天,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在出手的那一瞬间,让任何细节都不可能出现丝毫纰漏!
“陈村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田宇坐在主席台上,表情淡然十分淡然地问了一句。
“我不服!”
陈湘南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提前安排好了的圈套罢了,陈家俊也是你们安排好的人,你们就是想要针对我!”
“针对你?”田宇不禁有些好笑道:“针对你,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我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陈湘南急中生智道:“你无非就是看见上次围堵你们公司时,我们青山村是主力,所以你就想把我弄掉,杀鸡儆猴罢了!”
“田宇,你别以为我们古城人都是傻子!我陈湘南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诋毁!”
面对陈湘南这一番近乎无力地反驳,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眼中都带着些许怜悯。
毕竟陈家俊所提供的线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紧密缝合,所以对于事情的真实性大家并不怀疑。
明眼人都知道,陈湘南眼下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而田宇倒是难得地给了陈湘南一个机会,他微微颔首道:“行,既然你觉得我是诋毁你,那我不如再拿出一点消息来吧!”
“行啊!你拿出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扭曲事实!你放心,我陈湘南保证经受得起!”陈湘南色厉内荏地回应道。
田宇不再搭理陈湘南,而是偏头看向站在陈家俊身旁的罗羽,示意后者可以开口了。
注意到田宇的目光后,罗羽缓缓向前一步,从怀中掏出笔记本,吐字清晰地说道:“2002年10月6日,陈湘南私下克扣征地补偿款一万七千四百五十八元;2003年1月12日,陈湘南……”
“你,你这是赤果果的诬陷!”还没等罗羽将自己在青山村搜集到的消息全部公之于众,陈湘南就已经宛若疯魔一般朝前者冲了过去。
如果说陈湘南组织围堵唯楚试图敲竹杠,属于不道德,可能会遭到大家唾弃的话。
那么他身为村寨负责人,大量侵占属于青山村全体村民的利益,就属于是自寻死路了。
所以陈湘南哪怕是拿出当年娶媳妇的劲儿,都不可能让罗羽继续念下去。
“哗啦!”
罗羽压根没给陈湘南制止的机会,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并接着公布后者的罪证了。
年过五旬的陈湘南又怎么可能是罗羽这种壮汉的对手,罗羽这一巴掌下去,陈湘南当场就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而这一次,青山村的村民们并没有再给陈湘南站起来的机会。
一想到这些年属于大家的财富,一直被陈湘南中饱私囊。
充满正义感的乡亲们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了,一股脑地如同潮水般朝陈湘南涌了过去。
陈湘南目光惊恐地看着这群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村民,冲向自己。
眨眼之间,他已经被众人踩在了脚底,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