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您快坐快坐!”莫雄一看到崔明昊,连忙站起身,满脸堆笑地招呼道。
“别太客气了!”崔明昊摆了摆手道:“今天的主角,是你父亲,我过来也是给他祝寿的。”
“诶诶诶!”莫雄极为狗腿子地点了点头道:“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崔明昊朝莫民富介绍道:“老镇长,我身边这位是市博物馆的馆主岳程,早些年也是从咱双江镇出来的,听说我要过来给您祝寿,非得和我一块儿来。”
一听到崔明昊的介绍,包厢里的绝大部分人瞬间对岳程肃然起敬。
这年头,像岳程这种有学问、有本事的老先生,那可是十分受人尊敬的。
莫民富更是站起身,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说道:“你好,你好!”
崔明昊笑着说道:“老镇长,感谢您多年以来对双江镇发展作出的努力,我向您表示最高的敬意,并祝您生日快乐!”
岳程也跟着说道:“祝老镇长生日快乐。”
“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莫民富一扫之前的阴郁,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崔明昊看到桌上的那两个花瓶,随口问道:“老镇长,这些东西是?”
“我这人喜好古董收藏,这些东西都是我儿子送来的生日贺礼。”莫民富笑着回了一
句。
“您喜爱古董收藏?”崔明昊闻言一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那您和您这位老乡可有共同话题啊!今天刚好岳馆长在这儿,不如让他跟你一块儿鉴赏鉴赏?”
莫民富一口应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岳馆长这样的权威帮忙鉴定,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啊!”
像岳程这种专家,一般专程给人鉴定古玩,且不说要花多少钱,光是关系就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
像莫民富这种底层古玩爱好者,想要接触到岳程的机会,微乎其微。
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让对方帮自己鉴定一下宝贝,那他自然是不愿意错过。
崔明昊看向岳程,笑着说道:“岳馆长,您请吧?”
“行,那我就跟老镇长一块儿学习学习吧!”
岳程没推诿,很谦虚地应了一句后,就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挨个拿起桌上的物件,仔细端详。
过了片刻后,莫民富略显得意地指着莫伟送的花瓶,问道:“岳馆长,除了这个花瓶外,其他两件都是好东西吧?”
岳程摘下手套,笑着回道:“其实这三件都挺不错的,都是好东西。”
“……”
莫民富的目光当场一怔,很明显作为古董爱好者的他,听出了岳程
的话外音。
莫喜没有注意到爷爷脸上的变化,急忙问道:“不可能吧!这个花瓶,明显就是个赝品啊!”
“是啊,这花瓶都烂大街了,怎么可能会是好东西呢!”莫华也跟着问了一句。
他的话音才刚落,父亲莫雄就拽了一把他的衣领,并示意他不要说话。
“呵呵!”岳程笑了笑,并也没有接话。
莫喜二愣子似的问道:“你这博物馆馆长到底懂不懂啊,连个赝品都看不出来。”
“够了!”莫民富猛然转身,朝莫喜一声怒喝。
“……”莫喜当场被吓得一愣,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很老实地合上了嘴。
莫雄小声地解释道:“岳馆长说都挺好,就是在委婉地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什么,舅舅买的花瓶,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我爸花大价钱买的和田玉佛,竟然是赝品?老子一定要去找人,把这笔钱给要回来。”
“……”
莫华,莫喜等人发出了阵阵惊呼,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其中以莫喜的表情,最为惊讶。
他之前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劝二伯莫伟,要玩得起。
可当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莫喜的心态比二伯还要爆-炸…
崔明昊见众人表情疑惑,
便主动问道:“岳馆长,你方便和诸位解释一下吗?”
“可以!”岳程点点头,说道:“古董一行,水很深,而且利润非常高。这也就使得不少人动了歪点子,试图通过现代手法作旧处理。”
紧接着,他拿起莫雄那花瓶说道:“打个比方,如果真的是清代的折花果纹瓶,它边缘处的釉彩应该是透亮,而这种通过器具打磨,再人工作旧的就略显黯淡了。”
“至于这和田玉佛就更是简单了,上好的和田玉籽,大多在制造初期会进行基本的轮廓刻画……”
听完岳程的详细解答,众人恍然大悟。
只不过大家的表情,却大相径庭。
莫伟和刘芳贤脸上挂着些许幸灾乐祸,而莫雄等人则是满脸愤慨之色。
“岳馆长,难道这包厢里就没有一件古董吗?哪怕民国的也好啊!”莫民富还是不死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之前他可是对几个儿子送的这两件贺礼,给出过高度评价。
现在岳程却说得一钱不值,岂不是让莫民富这个几十年的古玩爱好者,脸上蒙羞嘛!
岳程委婉地说道:“这几件工艺品放在家里当个摆件什么的,还是非常不错的。”
在之前岳程对几件贺礼进行判断,并作出解答时,田宇也曾跟着
点了点头。
他能够看出岳程这位市博物馆的馆主,并非像电视里那些只会招摇撞骗的所谓“专家”,相反确实具备了一定的真才实学。
如果对方什么都不懂,那田宇肯定会选择闭口不言。
但岳程既然是货真价实的专业人士,田宇可就有话要说了。
他主动说道:“岳馆长,我认为这包厢里还是有一件古董的。”
“哦?在哪呢?”岳程也不生气,而是笑着问了一句。
田宇指着地上的清官窑寿桃大碗的碎片,朝岳程问道:“岳馆长,您看看这是不是一件古董?”
岳程闻言,低着头就朝地上望了过去。
莫喜嘲讽道:“你瞧这二流子多有意思!就他那个破碗,还想着让岳馆长鉴定,也不嫌丢人。”
可有意思的是,岳程看了几眼后,竟然俯下身,蹲在了地上,并重新戴上手套,拿着寿桃大碗的碎片,仔细观察。
莫民富也跟着劝道:“岳馆长,这就是一个连仿制品都算不上的破碗,我刚刚才砸了的。您用不着鉴定,别把手给划伤了。”
“破碗?”岳程站起身,轻轻地将瓷碗碎片放在桌上,苦笑着道:“老镇长,如果这个清官窑粉彩寿桃大碗之前是完整的,那你这一砸,最少砸了三十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