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庆本来身体素质很好,不知为什么,过了四十岁以后,它的零部件开始出现问题,和胡晓丽结婚的第二年,突发胆结石在医院做了胆囊摘除手术,在胡晓丽的精心护理下很快就康复了;几年之后他感觉到走路急了的时候心脏疼痛,上楼梯也吃力了。经诊断为冠状动脉狭窄,又做了一个心脏动脉支架手术。
这几天感觉腿部有些疼痛,有病及时看这是石大庆的理念。经过DR检查,他患上了骨质纤维瘤,需要进行手术治疗。单位的职工医院没有治疗能力,转院到了省城医院。石坚和胡晓丽全程陪护,他们将一间病房包了下来。胡晓丽在医院陪同石大庆,石坚住在宾馆。刚刚住进去不久,医院就安排了手术。医生将石大庆大腿骨挖个洞,刮掉病灶,植入支撑备骨,再把创口处封严。
石大庆术后在家休息,自己不能走动,胡晓丽上班不在家,每天玩手机打发时间。一般都是斗地主、下象棋之类的的游戏。
一天,他偶然打开“附近的人”,一个网名叫“稳稳的幸福”的头像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对母女靓丽的头像。母亲穿着粉红色的上衣,戴着一副窄边黑框眼镜,像是一个有学问的女人,女儿也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看上去像是一个中学生。
“你好!”石大庆发出了友好的问候。
“你好,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女人回道。
“不聊怎么能认识?”石大庆有些感兴趣了。他很少上“附近的人”,以前上过几次附近的人,也没有碰到回复的人。
“多大了?”石大庆用了最俗套的对话询问对方。
“你多大了你先告诉我,我才能告诉你。”对方也不是那么轻易暴露自己年龄的,看样子是个聊天高手。
“我四十五岁。”石大庆答道。
“我七四年的。”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出生年份,更加直白地告诉了实际年龄。看到女人的头像,也就三十多岁,石大庆故意把自己的年龄少说了十岁。通过头像他还判断,这女人不是离婚的就是夫妻不和睦,和睦的夫妻不会在微信的头像里单单把老公撇在外面,只和孩子做头像。再说,除了广而告之的以外,已婚人不管男女,上“附近的人”都有着追求异性的想法。寻找异性的目的也是千差万别的。有找知己的、有解闷的、有寻开心的、有找对象的、有找刺激的、还有……。一般注意自己形象的女人是不会点击“附近的人”的。当然特殊情况例外。石大庆长得确实先得年轻,五十五岁的年龄头上几乎没有一根儿白发,但若说他有四十五岁的面相,还是有些夸张了。
石大庆心里算了一算,哦!这个女人很年轻呀。早已封存在心底的那一颗休眠的心似乎苏醒了。
通过互加微信,石大庆初步了解了女人的基本情况。女人说出了住处,原来他们就住在同一个小区。有一个女儿在读高中,老公是工人。她没有固定职业,常年在饭店做服务员。此后时常两个人就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两句,并且互相传看照片,觉得眼熟,在哪见过呢?那时还是3G时代,没有视频。通过聊天,他了解到女人不是什么知识女性,她高中没有毕业就走向社会。赶上下岗大潮,下岗后一直靠打工生活,为过上好日子,没日没夜地劳动。头像上的女孩是她的女儿,高中马上就要毕业了。巧的是两个家间隔两栋楼。
石大庆和女人在微信里有一搭无一搭聊着,女人告诉他,她就在小区后边大排档打工,石大庆没想和她发生什么。自己不能为老不尊,为了这事闹得家庭鸡飞狗跳的不值得,石大庆暗暗告诫自己。
八月份的天气正是酷热难耐的季节。这天晚上胡晓丽去了女儿家,石大庆到楼后一片待建的空地上临时搭建的烧烤、餐饮摊子,无聊地闲逛。俗话说,闲心难忍惹是非,多是年轻人干的事。
他一瘸一拐地在大排档寻找着那个女人,就在一进门的右侧,看到在一个烧烤摊的餐台旁一个女服务员,忙忙火火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张长着如同年轻时电影演员“陈某艺”的脸上,戴着一副窄边儿眼镜儿,头上一撮马尾辫儿随着她干活的动作上下左右地摆动着。挎在脖子上的白色的围裙紧紧地系在腰间。在明亮的led灯光照射下,白色工作服难以阻挡胸前的那两只突物随着她忙碌的身体在摇摆着,走起路来臀部有节奏的晃动着。女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零左右,不胖不瘦,身材匀称,干活儿麻利儿。
那不就是“稳稳的幸福”吗?她果然在这里,没有骗我。
餐台前,凉棚下没有几个客人,石大庆找了一个空座坐了下来,他刚刚吃过饭,没有想吃烧烤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忙忙乎乎的女人。
他点上一支烟,刚抽了几口,就见女人款款走来:略带笑容地说:
“大哥,就一位吗?”石大庆看着女人的脸,目光在女人的脸上停顿了一下笑着说:
“就一位,怎么?不行吗?”女人把头向一侧扭了一下,手捂住嘴,笑了一下说:
“看你说的,怎么不行,你随便。”把菜单递给石大庆说:
“你看看菜单,东西可全了,价格也不高。”本不想吃饭的的石大庆还是点了两个小菜,十几串羊肉串,一瓶啤酒。不一会儿女人就准备的一应俱全,说:
“大哥,慢用,有需要您说话。”说完转身刚要离开,石大庆故意说:
“丫头,等会儿。”女人又转过身来笑了笑说:
“大哥,怎么了?”石大庆说:
“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呢?”女人说:
“大哥见的人太多了吧,是不是有谁长得像我?”女人又奇怪的问:
“你刚才叫我什么?丫头?”石大庆说:
“那我怎么叫你呀?”女人稍有思考地说:
“你知道该叫我什么。”石大庆说:
“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女人说:
“你不是‘一块顽石’吗。竟敢叫我‘丫头’,你没见我头像上我丫头吗?”石大庆哈哈大笑起来,说:
“我以为那是你妹妹呢。你早就认出我了?”他故意讨好女人。那女人也确实不像四十多岁,看去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身材匀称,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恰到好处。女人说:
“我想起来了,你原来常去晨曦酒店吧?那时我就见过你。”石大庆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她原来是晨曦酒店的服务员,虽然没有和她说过话,但是经常去那里吃饭所以觉得面熟。那时候石大庆还年轻,晨曦酒店的美女如云,她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十几年过去了,女人没怎么变化,而他却从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成为五十多岁的老头了,虽然看上去没有那么老。可经过这些年的折腾,他的心比的脸老多了,没有了以前的孤傲和自负了,早把人生看淡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女人要收摊了,石大庆也没有吃什么,只是喝了一瓶啤酒。他站起来说:
“你也该收摊了。哪天我请你吃饭吧。不许推辞噢。”女人爽朗地说:
“没问题,只要有时间,随叫随到。”离开了女人的大排档,穿过一条街就是石大庆住的小区。
他打开门看见老婆胡晓丽在电脑上玩连连看游戏。
“还没睡呀,真是夜猫子。”石大庆礼节性的打了一个招呼。
“你回来了,没喝多吧!”胡晓丽也回了一句现成的话。
“睡觉吧!”石大庆来到卫生间方便了一下,他洗了一把脸,当他抬起头来对着镜子看见自己那张脸的时候,不由得感慨起来。心想,如果能年轻十岁就好了。那女人年轻,又有活力,长得也挺俊的,尤其她的身段真的很迷人。可是冷静地想一想,都是有家室的人,年轻时都没有拈花惹草,别临老了老了晚节不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