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张贤芝卖房

自从他们离婚后从来没有过来往,石大庆不知道张贤芝了解不了解他的情况,反正石大庆是不了解张贤芝的情况,只是听说她找了一个岁数挺大的老头,仅此而已。儿子石坚也偶尔去看看张贤芝,但是石坚从不对石大庆讲述她妈妈的情况,石大庆也很少问。有一次,石大庆漫不经心的问石坚,说:

“你妈妈最近怎么样?”石坚说:

“你问她干嘛?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噎得石大庆无话可说。

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石大庆从车窗伸出头来,摆手示意她俩上车。张贤芝上了车后,那个男人却没有上车,像是送孩子出门似的嘱咐说:

“办完手续,把东西都拾掇好了,别落下证件什么的。”然后转身离去。石大庆问张贤芝,说:

“他是你现在的老伴吗?”张贤芝说:

“算是吧!”石大庆说。

“他不跟你一起去吗?”张贤芝说:

“他有事,去不了。”有司机在旁边坐着,石大庆也不好说什么。

房产交易中心办手续的人很多,有很多类似像他们这种夫妻离婚后,把共有住房给了另一方,当另一方出售时,原来的共有人还得出现在交易大厅履行手续,真是很复杂的。

大家都坐在椅子上等待叫号。石大庆几次想和张贤芝说几句话,却都欲言又止。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卖房子,现在房价看涨的时候,这时候卖岂不可惜了?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他考虑她的父母居住,需要她抚养,她又买断了工龄,自己才几乎净身出户。把财产和多年的积蓄都给了她,谁知道她竟然混成这个样子,被人家又骗色又骗财。现在唯一的不动产房子又要卖掉了。房子立在那里是丢不了的,把房子换成了钱,就很难说了。

憋了半天,石大庆还是站起身来,走到了张贤芝跟前,他用柔和的口吻,说:

“你急着卖房子干什么?”张贤芝也平和的说:

“我不想在那住了。租也租不了几个钱,我还是卖了吧,我想在城里买一个套小一点儿的房子。”石大庆说:

“和那个老头住吗?”张贤芝迟疑了一下,说:

“有那个想法。”石大庆说:

“你俩登记了吗?”张贤芝说:

“没呢,我不打算和他正式结婚,走一段再看吧。”石大庆沉默了良久,干咳了两声,说:

“现在的房价看涨,我打算近期给石坚买一套房子,再不给孩子买房,以后房价涨了起来,再买就费劲了;你也知道,我俩离婚时家产都给你了,这两年挣了点钱又和胡晓丽共同买了房子。我手头目前也没啥钱,靠我一个人给孩子买一套稍微好点的房子还差挺多钱,你是他亲妈,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张贤芝带着怪异的口气,说:

“石坚是我生的,可他是你老石家的人。再说了,胡晓丽有钱呀,她当年可是富婆,对你这么好,就让她帮你一把呗。”话一出口觉得有些不对,看石大庆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就又说:

“石坚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会尽可能帮他,这个你都不用操心。”石大庆不敢再和她继续聊下去,再聊下去就会擦枪走火了。

石大庆和张贤芝办完房屋手续,回来的一路上,两人一路无语。石大庆的心情波澜起伏,难以平静。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和自己生活了十八年,今天要卖的房子,曾经是凭自己科级干部的资格分配的住房,当年自己精心设计完成的装修。那时的工资很低,装修也花了一万多元,地板和门都是实木的。这个曾经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彼此之间无话不说无所不知的人,如今行同路人,要把曾经是自己的房子卖了,再买房子和另一个男人居住,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思不念的,她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都说男人长情,女人绝情,真是这样吗?

张贤芝的房款拿到手之后,李博仁用尽了浑身解数动员张贤芝把钱拿出来买房子住。

经过上次的受骗上当,张贤芝不会轻易的把钱拿出来的。面对李博仁的软磨硬泡,她后悔卖房子了。过了两年房价涨了一倍,张贤芝更是后悔,整天埋怨李博仁。由此,两个人的口角不断,矛盾逐渐升级。张贤芝本来就有一些神经质,说李博仁外边儿有女人,甚至说李博仁和古秋霞有一腿。搞得李博仁焦头烂额,为了息事宁人,他再也不提买房子的事情了。

李博仁和儿媳妇关系搞得很僵,儿媳妇断绝了和他的来往,一个孙女也不见他。儿子给人家打工,腾不出时间,父子很少来往;女儿一年到头偶尔来看他几次。李倩嫁到了农村,离城里很远,又带个孩子,和女婿感情不好,离婚两三年了,让他操碎了心。再说年轻人也不理解老人的想法,他就没有把找老伴的事情告诉她。李博仁有一个小妹也住在河北区,她只比李倩大两岁,李倩和小姑走的很近,虽然她不常去看望父亲,父女俩的事情,通过小姑这个传话筒,彼此都了解一些。

当女李倩小姑里听说父亲找了一个老伴儿,怕他上当受骗。这天,李倩抽空买了一些水果,就来到了父亲的住处。推门进去,见父亲坐在沙发上,旁边的折叠椅上,侧向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梳着短发,皮肤白净,两个人正在吃饭。桌子中央一小盆儿炖豆腐,旁边儿还有一盘大葱、辣椒、黄瓜之类的蘸酱菜。

李倩进门先喊了一声:

“爸,我来了。”

李博仁见女儿来了,非常高兴,急忙问道:

“吃饭没有?没吃就在这儿凑合吃一口。”李倩急忙说:

“吃了,刚刚吃完来的。”张贤芝站起身,扭过头,愣住了。一脸茫然,脱口而出,说:

“李倩,怎么是你?你是老李的女儿?”李倩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一脸懵逼的表情,尴尬地说:

“张姐,你怎么在这儿?我爸给我找的后妈不会是你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李博仁见这场面,急忙说:

“你俩以前认识啊?”张贤芝抢先说:

“啊,我俩以前一起在饭店打过工,时间不长就分开了。我一直把她当成好妹妹看,一不留神整差辈儿了。”说着张贤芝转过身,走向李倩,伸手接过水果,讪讪地说:

“这世界太小了。”李博仁见两个人原来就认识,很高兴,就说:

“不是世界太小。是铁山市太小了。”缓过神的李倩急忙说:

“这是好事儿,说明我们有缘分。以后不能叫你张姐了,得叫你张姨了。”又诡秘地一笑,幽默地说:

“一年多没见长了一辈儿。上哪说理去?”

李博仁指着张贤芝对女儿说:

“这孩子,看你说的。那不叫张姨叫啥?还没地方说理了?”李倩坐到了床沿上,看了李博仁一眼,又看了张贤芝一眼,打趣地说:

“你们吃饭吧。你俩的事儿我是听小姑说的,今天特意来看看你俩,小姑说张姨长得很年轻也很漂亮,还是个文化人。没想到是张姐,老爸艳福不浅呢!怎么把张姐,不——是张姨骗到手的?”李博仁笑着说道:

“这孩子,净瞎说。你爸是那种人吗?这不是原来租房时的邻居小古给介绍的嘛。我也不会上网玩什么QQ聊天。”张贤芝也是满脸笑容说:

“看李倩多会说话,人长得漂亮又年轻。说出的话让人听着就舒服。”说完走了过来拉过李倩的手坐到了床沿上说:

“你爸成天唠叨着你,可惦记着你了。”

原来张贤芝在那家饭店做了不到一个月和另一个改刀的服务员发生矛盾,加上李博仁的乞求,就辞职不干了。整天无事可做,加之李博仁经常给她打电话,后来就走到了一起。李倩心想,好你个古秋霞,干得真诡秘呀,这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女儿的认可,让两个人都很欣慰。其实像他这样的家庭,子女都不会干涉父母的再婚。李倩并没有看好父亲这庄婚姻,认为这个女人和父亲在一起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也许她暂时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她是不能说啥的,父亲喜欢、高兴就行,他既没有房子也没有存款,想被骗都没有什么可骗的。

在生存和遇到困难的时候,什么脸面、环境都不重要了。李博仁把张贤芝当成宝贝似的,她日子过得很舒服。虽然年龄相差大了一些,她并不在意了。李博仁把每月的打更收入作为生活费交给她,退休金是不会给她的。张贤芝负责买菜做饭,和他一起逛街。张贤芝还带他回老家见了她的父母,惹的家人都很生气,招来村子的人议论纷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任人去说了。此时她的母亲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女儿来了也没有和女儿说一句话。

相处时间长了张贤芝就有些疲倦了,李博仁的一举一动,她都看不上眼。俩人矛盾越来越多,搞得张贤芝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她自己痛苦,挤同一张床上的李博仁也感到心力交瘁。

她癔症的病态型性格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把那李博仁搞的心烦意乱,焦头乱额,最后李博仁主动提出分手,两个人在一起一共生活了三年两个月。

世上不幸的家庭各种各样,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大千世界物欲横流。夫妻生活的一辈子,精神的出轨或身体上的出轨,不是只能发生在别人的家庭,也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家庭,发生了也不用大惊小怪,非得搞得清清楚楚,闹得鸡犬不宁,妻离子散。

无论“好女守八郎,还是好男占九妻”,都是人性的使然、内心的冲动和向往而已。从猿进化到人,除了自身的约束外,更有外在的律法、制度的规范来限制欲望的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