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企业改革的深入,那些拿着工资不上班的特殊一类人,企业开始整顿,朱来西选择买断工龄,一心经营着他的公司。不久他的产品因不达标被企业禁止准入,以前用小钱换大钱的路子走不通了,产品没了销路,公司也就宣布停业。闲暇下来的朱来西整天无所事事,整天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和胡晓丽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一不二,家务事指手画脚。现在这个媳妇那可是大学文凭,嫁给朱来西那是屈尊了,只因为她的父母兄妹都在农村,只因为看重他有企业、有钱才嫁给他;指望这辈子花钱不愁,父母兄妹能沾光,谁知没到两年厂子就黄了,现在工作也没了,买断的几个钱也不知道弄到哪里了,这个媳妇也没有好话应付他,纷争连绵不断,根源其实就是一个“钱”字。
此时朱来西想起来原配的种种好处,找各种借口来到胡晓丽家——也是他曾经的家——寻找温暖,述说苦衷,胡晓丽也欣然接受了他幽灵般的夜临。
胡晓丽虽然和朱来西离了婚,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并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结婚十几年了,他们有共同的孩子、共同的财产、共同的朋友、视双方的亲人如同自己的亲人。
离婚的三年多的时间里,胡晓丽既要工作,也要照顾着女儿,虽然女儿住在父母家。每当她回到自己家里时,空空荡荡的屋子,冷冷清清,没个盼头,心里没个被她关心、惦记的人。即使朱来西那样的丈夫,当她回家见他没有回来时,心里也有个惦记,想他在哪儿呢?啥时候回来呀?在干什么呢?给他做什么吃的?等等。他还没有彻底习惯没有丈夫的生活。
在她的心目中,朱来西人还是她的,朱来西的钱也应该是她的,她向他要买断工龄的钱,理由是工资收入不够女儿消费。可买断工龄的钱早已不知被朱来西花哪里去了。
虽然朱来西已经落魄,并且和别人结婚有了孩子,此时的胡晓丽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到自己身边的,她认识到了再婚的艰难,她要利用孩子打感情牌,即使他不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也能分散他的精力。
人那,怎么说呢?在一起的时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怕配偶被别人占了便宜,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又是追问、又是跟踪、又是争吵。现在分手了,谁也不管谁了,再到一起反而却能够和谐相处了,也不忌讳你与其他异性林林总总的经历了。
这天正是休息日,朱来西昨晚在她这里过的夜,起早就离开了。胡晓丽借助朱来西与妻子的矛盾,想来个火上浇油,吃过早饭就提醒朱菲菲说:
“菲菲,不去看看你小弟呀。”已经上初中的朱菲菲自己出门已经不用惦念了,经常自己坐车去二十公里外的爸爸家看弟弟,开始的时候后妈对菲菲还很热情,时间长了加之朱来西也挣不到钱给她了,对菲菲的到来逐渐冷淡。
朱菲菲爽快地伸出手来,答应说:
“给我钱。”胡晓丽拿出一个皮夹子,交给朱菲菲说:
“这是你爸的钱包昨天落在咱家了,给你爸送去,别让你爸着急。钱包里有钱,放好了,别丢了。”朱菲菲正想看看那个两岁多正逗人喜欢的小弟弟,接过皮夹子就去了。
到了后妈家见爸爸不在,那后妈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后,告诉她弟弟正在睡觉,别弄醒了他,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朱菲菲很失望,就把皮夹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后妈说:
“阿姨,这是爸爸昨天落在我家的,妈妈让我送给爸爸,怕他找不到着急。”那女人接过皮夹子看也没看就扔到了桌子上,本就不高兴的一张脸,又像遭到了雷击般的难看,就问朱菲菲,说:
“菲菲,你爸是不是经常去家里看你呀。”朱菲菲也懂一点大人的事,她稍停顿了一下,做了很大的隐瞒地说道:
“也不常来,顶多十来天来一次。”女人又问道:
“昨天又去看你了吗?”朱菲菲这孩子从小家庭条件好,是个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天生不会撒谎,就说:
“我不知道。我昨天上学了,没有看见他。”那女人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有涵养。她没有在孩子面前有过分的情绪流露,就说:
“弟弟睡觉了,还得很长时间才能醒呢,你下周再来看吧。”朱菲菲失望地和女人摆摆手说:
“阿姨,拜拜!”
胡晓丽温柔的体贴、关怀着朱来西,让朱来西本已摇摇欲坠的婚姻更加不稳固了。二老婆的冷漠,甚至敌意,他不想回那个家了。那个家除了孩子是他的,剩下的什么都不是他的。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自己轰轰烈烈地离婚,又轰轰烈烈地结婚,现在怎么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再回胡晓丽这里呢?想起那个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家,有老婆有孩子的家,如今想回去一次却要偷偷摸摸、半夜三更的,就像偷情似的,朱来西的心酸楚地似乎要流泪。想起了调解员的话:离婚了别急着结婚是有道理的。
这年头男女不平等啊。离了婚的男人若想找女人那得有足够的资本,什么房子呀、车子呀、挣钱多不多呀、身体好不好等等很多外在和内在条件。离的婚的女人只要略有姿色,若想找个能养活自己的男人,只要人去就行了。正因为女人的具有的性别优势,这也是促使平民百姓中的女方提出的离婚案件逐年高于男方的原因之一。
现在很多女性早已把自立、自重、自强、自爱抛在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