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庆右手写字、操作计算机不灵活现象有三四年了,近两年来逐步加重,医院的诊断是“腔隙性脑梗死”,吃了几年药也丝毫没有起色。治疗腔隙性脑梗死的药快吃光了,得开药了,这两天正打算让司机帮他去开药,突然想,何不住院来缓解一下目前的局面呢。
石大庆回到家,开门进屋见张贤芝与以往一样在房间里踱步。见石大庆回来,脸上露出一副无法猜测的笑容。石大庆嫌恶地看他一眼说:
“张贤芝,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让我无地自容。”边说边找衣服、洗漱用品等。张贤芝见他拿这些东西,问道:
“你又要搬出去住吗?”石大庆说:
“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搬出去住?要搬也得你搬出去。”张贤芝说:
“你要出差吗?”石大庆:
“不用你管。”张贤芝讪笑着说:
“懒得管你。”石大庆转过身来指着张贤芝的鼻子问道:
“张贤芝,我问你,你是缺钱呐,你还是缺男人呢?好的日子你不过,闲着在家里搞着乌七八糟的事。孩子的学习你不闻不问,把你父母接来指望你常去照顾照顾,有点事做,可你倒好,一星期不去看两次,整天像丢了魂似的。你说,你咋想的?”张贤芝所答非所问地说:
“我在家里呆着你不放心,你可以把门反锁上,把钥匙带走。”石大庆冷笑道:
“我家里养个猪吗?自己的梦自己圆吧,我早就提醒你别玩火,玩火早晚要烧身的。”说完拿起门诊医疗本,拎起包裹甩门而去。张贤芝傻傻地僵站在屋子里。
石大庆和局领导请了假,办理了住院手续,住进了钢厂总医院。
听说石经理住进了医院,来探望的人自然不少。这天,雷福提着果篮捧着鲜花,来看石大庆。石大庆本身就没什么大毛病,除了手偶尔手臂震颤几下外其他一切都正常,并不像有些病人整天躺在床上。雷福见石大庆精神状态很好,就把他叫出了病房,找到了一个僻静处问他说:
“大庆,怎么跟嫂子闹别扭了?气得住院了?”石大庆心里一惊,急忙掩饰地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雷福说:
“不对吧?我可听说了你家嫂子有点过分了。”石大庆说:
“你指哪方面?”雷福所答非所问,说:
“听沈达选说的。”石大庆一听,心想,坏了,最担心就是沈达选传出去,果然是他传出去的。石大庆问:
“他怎么说的?都谁在场?”雷福感觉自己不该问,就吞吞吐吐的说:
“我也是关心大哥才问,没事,没事。”石大庆哪肯罢休,紧追不舍。雷福只好把他们和沈达选在一起吃饭时,沈达选透露出的话说了出来。男人都要面子,石大庆更是脸皮薄的人,他虽然气得要死,但是他还不想离婚;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自己还是个中层干部,于情于理离婚都是家庭的灾难。住院这几天石大庆已经想开了,只要张贤芝能真心诚意的悔过,以后不再来往,好好过日子,也就原谅她了,这种事只要没有人知道,就当没有发生,自欺欺人吧。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蹦跶几年?雷福的一番话,让他那颗脆弱的心破碎了。能怪沈达选散布出来的吗?能怪雷福多事吗?石大庆强装镇定地说:
“这事我也不能肯定,就是感觉犯膈应。”雷福见石大庆不愿向他袒露真相,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就说:
“嫂子来看你了吗?”石大庆说:
“没有,她不会来看我的,那就是一个犟种,娶了这样的老婆倒了八辈子霉了。”此时的石大庆在内心深处把雷福和柏卫红是分裂开的,把他与她的一夜情完全看作是完结两个人初恋时的一个愿望,和雷福毫无关系似的。
雷福回到家里,柏卫红已经做好了饭,就把石大庆的事情当作新闻讲给柏卫红听,以为她会惊讶、新鲜,哪知道柏卫红一脸平静的样子说:
“有什么奇怪呀?她们单位稍微像点样的女人哪个能逃过任柞的手,这都是公开的秘密,有些人为了他争风吃醋,也不知道那个任柞哪点好,真是不理解。”雷福说:
“还不是为了钱,三产那单位管理混乱,任柞一手遮天。可是我就搞不懂了,石大庆论地位,论长相哪里也不比任柞差,他的钱虽然没有任柞多,可他家也不差钱儿啊,张贤芝图是什么?张贤芝也离职了一年多了,任柞也退下来了,两个人也该断了。”柏卫红毫不犹豫的说:
“闲的,闲的呗。不愁吃不愁喝的,闲的难受,找刺激。瞎了她的那一张大学文凭了。”雷福感慨地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影响人呀。张贤芝以前挺不错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柏卫红说:
“女人的事你不懂。男女之间在你们男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女人却认为理所当然,这就是男女的差别。”她又说:
“雷福,咱俩能在一起还得感谢人家石大庆呢,你给劝一劝,别让两个人离婚了,真的离婚了孩子怎么办啊。”雷福说:
“我今天去看他,那小脸瘦了一圈儿,看样子挺痛苦。这样吧,哪天我找张卫东一起找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