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太妃脸色惨白。
她手捂着心口,差点不能呼吸,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海公公的样子。
有的姐妹死了。
曾经,海公公警告:“如若有人告状,或许刚开始我会挨几板子,但那些人会一直保护你们吗?管好自己的嘴,你们还能活着,要不然,我随便找个理由,告诉总管太监,把你们赶出宫外,去陪葬,喂给禽兽!”
脑海不断回荡着。
钟舒儿喊了好几声,见太妃在走神,神情恐慌,她抿嘴,手放在她的胳膊上。
“太妃,您没事吧?”
“没…没事。”静太妃缓了缓,她站起身,还是忍不住颤抖,一屁股坐了回去。
她眼眶挂着泪水,心慌不已。
海公公软声催促道:“太妃,您快些帮奴才解释一下啊,平日里,奴才对您怎么样啊?”
话一片软绵。
可传到静太妃耳朵里,便是赤裸裸的威胁,她握着手,紧咬后槽牙。
“好!当然好了!”
海公公满意极了,他笑道:“皇后,王妃娘娘,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误会奴才了?”
见此。
江渺笑了笑,声音慵懒,带着一丝凉意。
“误不误会,本宫说了可不算。”
她抬眸,一寸清冷的眸光落在静太妃的身上。
“太妃,好在何处,您是否愿意…展开说说?”
“当然,海公公的好事,我当然要好好说说。”静太妃起身。
这次,没有了恐慌。
为了自己,为了姐妹,为了以后,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海公公听语气不对,心里多少有些慌张。
“太妃娘娘,可要…说实话啊。”
静太妃已经想明白,抓住皇后和摄政王妃投来的光芒,她嘴角颤抖,回忆从前。
她一步步走到海公公身边,重重甩了一巴掌。
她对上海公公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目光,“怎么?哀家打不得你?”
“当…当然能。”海公公眼睛闪过精光,在跪下的那一刻,已经做好决定,等到皇后走后。
非要好好惩罚一下静太妃。
还真以为抓住皇后?后宫就是个泥潭,丢下个棍子来,也爬不上去,只会让人挣扎得越来越深。
静太妃激动地说:“皇后娘娘,王妃,您可要为哀家讨回公道啊!”
钟舒儿起身,看了一眼七皇婶说。
“太妃,您放心,有什么苦楚,尽管跟本宫说,本宫跟七皇婶一定跟您讨回公道。”
她依旧握着静太妃的双手。
这件事情,管定了!
静太妃动容道:“海公公,克扣哀家以及姐妹们的粮食,不少身份低微的人,甚至还被迫做起了不要脸的勾当,已经…已经有不少人死了。”
她捂着脸哭着,其中,就包括一直跟她相依为命的如太嫔。
惨死在海公公手里。
海公公脸色煞白,他稳住慌乱,极力撇清关系。
“太妃娘娘,奴才手底下要是有人疏忽了,您大可惩罚奴才,可千万不要造谣啊!”
“哀家造没造谣,一问便知!”静太妃咬牙切齿道。
很快,先皇的嫔妃就被带了上来。
她们朝静太妃的方向靠拢,看到海公公的那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静姐姐,出什么事了?”
难道,海公公跟皇后告状,她们又要大祸临头了?前天夜里刚死了一个,她们死里逃生,还不想死。
静太妃深吸一口气,含着泪笑道。
“姐妹们,哀家什么都跟皇后和王妃说了,你们别怕,我们马上就能逃离苦难了。”
她双手合十。
这么久,没有希望,只能依靠吃斋念佛,感化上天,祈祷收走恶人。
嫔妃一听,纷纷跪在地上。
其实,她们的身份很尴尬,看似有着很高的地位,但都是旧人了,身为长辈,可以不跪皇后,更别说王妃,但为了活命,她们得跪。
皇后是一宫之主。
摄政王妃权力很大。
“求皇后娘娘、王妃作主啊。”
“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钟舒儿后退一步,被这样的场景完全给吓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先皇的人,一个比一个瘦。
就好像一个月没给吃饭。
江渺神情自若,上前道:“你们是先皇的遗孀,我与皇后,肯定会妥善处理,还你们一个公道,在此之前,你们须得有证据证明,海公公就是罪魁祸首。”
海公公一听,跪着磕头道。
“太妃娘娘,太嫔娘娘,各位娘娘,您们可要说实话啊,是不是我那小徒弟平日里做的不好。”
他说着,就一把揪住小河子,狠狠地朝小河子的身上打去。
小河子浑身一颤。
但,他明白师父的意思,养徒一世,用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