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有男声,男人求道:“大哥,我快死了,求求你把门打开,送我去医馆吧!”
他无助了,兄弟已经没有声音了。
他的血流了一地,好不容易爬过来,院门还上锁了。
赵谦上前。
王玲挡在院门前,低着头紧握双手,语气不好道。
“你要是把院门打开,先把我杀了吧!”
她仍旧低着头,抬手把匕首递过去。
江渺浅浅地解释道:“他们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须臾。
赵谦拿过匕首,将女人一把推开,将锁打开,看着满脸希望的男人,一把抓起,朝屋里走去,随后,将门关上。
杜绝了一切声音。
他走到院门口,说:“姑娘家家的,杀什么人?好好生活,我替你去自首。”
“不,事情是我做的。”王玲瞪大眼睛,握住赵谦的手说。
报了仇,让她死都行。
她怎么可能让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去衙门坐牢,更何况,刚认识几天。
赵谦笑道:“听说你很有银子,我家里老母亲和妹很需要银子,我帮你蹲牢,你给他们送点银子去吧。”
也不顾女人的阻止,执意朝前面走去。
其实他知道,报仇后,无非就两种结果,无法释怀死去,释怀后解脱。
王玲那样。
不像是能想明白。
夜晚星星闪烁,寂静无声。
王玲长叹一口气,她关上院门,抬头看了一眼江渺问。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跟上他,与官员解释。”江渺毫不犹豫地说道。
一来就是乱世,责任,她自己能担当得起,被人保护,是一件好事,又未尝不是一件极具压力的坏事?
王玲想了一会儿,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我去找赵谦了,你帮我跟姐说一声,不用担心,我很好,也很快乐。”
她朝前走了几步,回过头道。
“江渺,我恨你,对不起,也谢谢你。”
“嗯,我不喜欢你,没关系,也谢谢你。”江渺朝相反的方向。
王玲的脚步很是轻快,好一会儿,才追上男人。
这一刻,她明白,恨的人不是江渺,而是那两个混蛋。
大仇已报,生活还是要继续。
天黑了,得回家了。
江渺走进院子,就看到在屋外台阶上坐着等待的孤灵,她走过去。
“南大人的事情结束了?”
“回主子,结束了。”孤灵起身抱拳道,“我们抓住了一个人。”
说着,她指了指绑在井边塞着嘴的男人。
江渺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心中一动,走上前观察了几秒,淡淡道。
“把他的脸撕下来。”
“啊?”孤灵震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主子说的应该是易容术。
她走上去,在男人的脸上摸索了一下。
果然,找到了缺口。
男人紧张地流下了汗水,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他被拽了起来,带进了女人的屋子。
他嘴上的布子被取下来。
“我…”
“嘘,我问,你答。”江渺伸手放在嘴边,“小点声,打扰了人睡觉,你会死的很惨哦~”
见男人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轻声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我叫潘宇,潘村的人。”
“鬼鬼祟祟,来这里干什么?”
“无意间经过此地,打扰了江姑娘,所以就想快点离开,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
江渺抬手示意他先别开口。
她眸光泛起冷意,说:“你不叫潘宇,而是叫禹潘吧?禹城潘村人,并非江城潘村人,对吗?”
孤灵抽出剑,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想好了,再说。”
剑刃寒冷,他觉得脖子像是已经被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默不作声。
因为他不知,现在到底是承认还是嘴硬有用。
江渺手撑着脸,忙了一天,略显憔悴,她敷了一个面膜,转过身去。
看着吓了一跳的男人。
她轻笑道:“你们不是很会易容术么?那个人是你娘吗?”
禹潘愣怔了一下:“什…什么?”
江渺想起今天白天遇到的女人说:“假扮老人,欺骗村里的姑娘,不就是你娘吗?”
禹潘眼眶立马就红了,他咬着后槽牙,强忍着着急问。
“我娘呢?”
“她什么不知道,自然一辈子在牢里度过了。”江渺说的是实话。
禹潘的娘不知道内情,一看就知道是个线人。
禹潘反复吸气呼气,看着女人脸上轻薄的一层纸,就想起小时候的样子。
娘教给他易容术的样子。
他低着头,声音平静道。
“我娘只是一个跑腿的,内情我知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把我娘跟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