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大哭,埋在收拾的肩膀上,哭了一会儿,语气里有了一丝埋怨道。
“娘,你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孩子啊,娘也舍不得你啊。”周氏含泪,轻轻拍了拍已经快要四十岁的女儿,她好像从来没有对阿珊多好过,也没多坏。
她擦着眼泪说:“我多想去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又怕给你添麻烦,更怕手中没有东西给你送。”
江渺在一旁看着,她红了眼睛。
这大概就是人这一辈子最难割舍的情感了,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她走出去,看到周念学带着一众人回来。
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
江渺记忆模糊,她不确定地喊道。
“大舅,大舅妈,三舅,三舅妈,杏儿姐,清雪姐。”
“哎呦,渺渺。”大舅妈万书雅拉着外甥女的手,含着眼泪说,她一直笑着,想了好久才说,“快…快进屋。”
江渺想起还有一个二舅妈。
万书雅意识到了什么,她心头一酸道:“你二舅妈不愿吃苦,在逃荒前,就上吊了,你二舅也跟着去了。”
江渺心头一颤。
“不说这个了,一会儿娘又要难说了。”三舅叹了口气说,她又转身嘱咐,“杏儿,清雪,你俩快去买点酒,今晚都得好好喝一顿!”
“三舅妈,不喝…”
“听舅妈的,喝!”
同样地,两个小辈也很激动,先去给姑姑见了礼。
两个人换上新衣裳,都哭得不行。
三舅妈走出来嘱咐道:“杏儿你去把你江风大哥和嫂子,还有月月叫来,一起热闹热闹,清雪你去打酒,打好的!”
杏儿性子放的开,能请的来。
两人欣然答应。
周清雪揣着小米去换酒,回来的路上一匹马冲了过来,她被吓倒在地,酒坛子也摔在了地上。
她一下子就哭出来了,“酒,我的酒…”
萧澈拉紧马缰绳,皱起眉头,淡淡问道:“你没事吧?”
“没…”周清雪抬起头,整个人愣在原地,这个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她紧张地吞咽口水,指着地上的酒说:“就是酒没了。”
“孤影,你留下处理这件事情,赔她坛好酒。”萧澈着急去见心上人,丢下一句话便回去了。
孤影从马车里拿出两坛好酒,礼貌地问。
“这是十两银子,一袋米,两坛酒,是给姑娘的补偿,您要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帮忙请大夫?”
“不…不用了。”周清雪收回眼神,抱起两坛酒说,“衣服厚,没摔着,我只要这两坛酒就好了。”
娘说,施舍来的东西,不长久。
她抱起东西,就跑回家里了。
三舅妈胡颖看着侄女的衣裳,皱眉问道:“雪儿,你这是咋了?”
“没事,就是摔着了,碰到了一个公子,他赔了两坛酒。”
说着,周清雪脸红了。
胡颖大大咧咧也看不出什么,她弯下腰拍了拍侄女身上的土说。
“雪儿,你表哥来了,你快进去玩吧。”
与此同时。
马还没有站稳,萧澈就急忙下来,他目光一沉,落在锁住的门上。
一瞬间,他的心静了下来。
孤影连忙走过来,小声地劝道:“主儿,不如您去马车里睡一觉,以最好的脸色见江姑娘?”
“嗯。”萧澈犹豫几秒,便去马车了。
——
吃过饭,大家围着暖炉,有说有笑。
周氏听着隔壁屋的读书声,笑道:“希望念学能跟你家阿风似的,是个有出息的。”
周翠点头道:“一定会的。”
周杏儿注意到在走神的人,她凑过去,笑着说道。
“姐,你今个儿怎么这般老实?”
“我?我…没有啊。”周清雪回过神,赶紧回答,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胡颖轻拍了一下女儿,说。
“人家清雪本来就安静,你这话说的…”
“不是啊娘,清雪绝对有事情,你是不是怀春了?遇到喜欢的男人了?”周杏儿几句话,直接就将周清雪给弄愣了。
胡颖拿起鸡毛掸子,朝女儿打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
周清雪赶紧拦住,脸红的点点头。
“三婶,您别打了,确…确实是。”
江渺眸光一闪,来了精神,一天的接触,她能感受到清雪姐是一个害羞知礼的小姑娘。
要是有人故意调戏和欺负清雪姐,她肯定邦邦揍上几拳。
“清雪姐,是谁啊?”
“我…我不知那人是谁,只看到他骑着马,身穿锦衣来的。”周清雪回想着。
她小声道:“应该是别的地方来的人吧,我只是觉得他很好,说不定那位公子早就有了家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