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萧澈冷声道。
“没看见丞相看不见吗?点灯!”
突然,一行人提着灯笼出现,与雪相互交映,很是亮。
林柳小声道:“义父,死的都是我们的人。”
“混账东西,声音这么大,想害死本相吗?”林方北小声训斥了几句,又大声道,“你还不赶紧把路给清出来,别耽误了王爷的要事!”
他眯着眼走过去,疑惑道:“微臣怎么不知王爷养的这群人,这么厉害?似乎…没死一个?”
“怎可能没死一个呢?”萧澈慵懒地靠在马车上,这件事情终于解决了。
他可以回江村,宣示主权了。
林方北心情好了点,或许是两败俱伤,只是萧澈早有准备,他们那边死的人少点而已。
他眸光一挑,语气微扬问道。
“伤亡如何?可要微臣派人护送王爷?”
“死了区区两个人,不足挂齿。”萧澈发自内心笑了几声,他转身上了马车。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喜悦。
马车疾驰而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以及愤怒的林方北,他咬牙切齿道。
“两个!竟然才两个!萧澈的实力竟如此恐怖?”
“义父,孩儿查清楚了,摄政王…只…只用了一成…”
“一成?竟然才一成?”
林方北眼睛里闪过恨意,他的脑海中闪过不该有的思想。
“看来,摄政王没指望了。”
—
大雪漫天,地里的粮食都已经收走了。
江渺给月月堆了一个雪人,摆了摆手,说:“月月,你跟它玩,我跟娘出去一趟。”
“好~”江月点头,对着娘和姐姐招了招手,又去厨房拿了一个胡萝卜,插在雪人的脸上。
嘻嘻,雪人有鼻子啦!
江渺借了一个小推车,她将准备好的棉衣和棉被都放了上去。
“娘,你说村里人有吗?”
“逃荒前,村长嘱咐一切从简,应该都放在家里了。”周翠紧张地搓了搓手,“但都不太暖和了。”
很多人都拿棉袄卖钱换粮食吃。
她娘家就是,家里的孩子太多了,一件棉袄好几个人穿。
两家离得不算近,走了挺久才到。
周翠停下脚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尴尬地看了一眼女儿,解释道。
“……累的,不是紧张的。”
“娘,女儿可没有说你紧张哦。”江渺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道。
周翠脸一红。
周氏正在院子里做饭,听到外面有动静,喊道:“谁在门口呢?”
“姥姥,是我。”江渺上前走去,侧眸看向愣在原地的娘,赶紧拉着一起进去。
周氏听这声音陌生,走近一看,倒吸一口气。
要不是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喊姥姥,她可能都认不出了。
“进…进来坐。”
“念学,你姐回来了,快…快倒茶。”周氏说着,眼眶就红了,她快速擦拭眼泪,笑着拿过来两把最好的木椅,让两个人坐着。
周念学手里的毛笔都没有扔,忙跑出来,看到来人,喊道。
“姐!你回来了。”
“这…这是渺渺?”
他的年纪不大,才二十五岁,是家中最小的孩子。
“念学。”周翠激动不已,“长这么高了。”
江渺客客气气地喊道:“念学舅舅。”
周念学红着眼眶点点头,家里的其他人都去干活了,要是知道姐姐和渺渺来了,得多开心啊。
他倒上四杯茶,就坐在旁边,静静地坐着。
“姐,渺渺,你们喝茶。”
好一会儿,三个人都不讲话,只是一个劲儿地低着头,紧张地扣着手指。
江渺打破平静道:“姥姥,舅舅,娘给你们带来了衣裳,你们试试合身吗?”
她走到院子里,将东西都抱了进来。
周念学摆手拒绝道:“我们不冷,我们有衣裳穿,你们穿!”
周翠着急道。
“还说有衣裳呢,你看看大冬天的你露着小腿,不冷吗?”
“姐,我在屋里不冷。”周念学缩了缩脚,憨厚地挠了挠头说,“习惯了。”
周翠摆手拒绝,拿出一件大号衣裳,塞进男子的怀里说:“去试试!”
“哎!好!”周念学红着眼眶,走到隔壁屋里。
周翠将一件深蓝棉袄和棉裤拿出,挽着周氏的手,朝里屋走去。
“娘,我给你换上。”
“好…好。”周氏泪眼朦胧,喉咙酸涩,只能说出一个‘好’字。
江渺走出去,看着篮子里的烂菜叶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想要改变百姓的生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听到旁边的动静,转身,问:“小舅,合适吗?”
“合适。”周念学忙问,“江风有吗?”
江渺笑道:“有,我们都有,这些是我们专门给你们做的,小舅,你去叫一叫家里人吧,都回来试试,要是不合身,回去还能改改。”
周念学猛地点头,朝外面跑了几步,回头不放心嘱咐道。
“渺渺,先别走,在家里吃饭!”
江渺回到屋里,正巧看到两人在里屋抱头痛哭,她叹了口气,没有进去打扰。
或许,对娘来说,这是一种释放吧。
周氏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孩子啊,这么久没来,你是不是恨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