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
江阿花顾不得大雨,冲上来,看着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一下子没控制住哭道。
“江虎大哥,这是怎么了?”
“眼看马上就要逮住野猪了,雨越下越大,那野猪狡猾,虎子大哥脚一滑就摔倒了,脑子正好磕在了石头上。”旁边的武田解释道。
江大柱快步走来,招手道:“快,快先抬下去,慢点!”
大夫是好几个村里公认最好的。
他给男人盖上被褥,走出去,对上众人殷切的眼睛,摇摇头说:“哎,恐怕没救了。”
江阿花倒吸一口气。
她忘记了哭,大脑一片空白,随后,捂着胸口慌乱不已的心跳朝外面跑去。
她气喘吁吁拍打着院门。
“江渺妹子!”
江家人在屋门口择菜赏雨,听到动静,她赶忙走出去,打开院门,看着浑身湿透的女子,目光微颤。
“阿花姐,出什么事了?”
旁边,有个地方能遮雨,她便把江阿花拉过来了。
江阿花哽咽道:“大夫说,江虎大哥没救了,我…我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江渺。
打心眼里的信任。
江渺安抚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她转过头喊道:“娘,我跟阿花姐出去一趟。”
“哎!”周翠应道,“路上小心。”
院子里,传来哭声。
江柔站在一旁,安慰道:“娘,别哭了,哥一定会没事的。”
妇人哭的伤心欲绝。
她男人走得早,一路上多亏了有儿子,才能活着,儿子就是她的支柱,要是儿子死了,她跟女儿该怎么办?
“儿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你还没有娶妻生子,这一辈子…才刚刚开始,呜呜呜,你醒醒,娘恨不得代你去死…”
“……”
江渺轻轻敲了敲门,问道:“婶子,方便进去吗?”
“阿花和渺渺来了,快进来。”妇人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努力抿出一个微笑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江柔乖巧地喊道:“江渺姐,阿花姐。”
江阿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眼眶就忍不住红了,她决定。
只要江虎大哥能够醒过来,她怎样也好。
“渺渺…”
“我看看。”江渺走过去,轻轻看了一眼男人脑袋上的伤。
撞到石头上,导致昏迷。
幸好淤血少,还能救治。
她道:“劳烦婶子给我拿一块湿布,用冷水就好。”
“好…好。”
妇人疑惑地看了一眼她,像是在救儿子?
江渺也没闲着,在两个人的帮助下,用枕头垫高了头部。
她接过湿布,放在男人的额头上。
她从空间兑换出药物,比较人性化,药物显得像古代的东西,用纸包着。
“婶子,这些是药。”
“这…”妇人哪里敢拿。
江柔忙接过,紧张道:“江渺姐,你别误会,我们是第一次见这种药,不太懂。”
江渺浅笑道:“能理解,这东西能救江虎大哥的命,先喂你哥吃下,之后便饭后一刻钟吃,一天三顿,一顿上面都有数。”
她指了指上面写着的数字。
江柔认识,她感谢道:“江渺姐,多…多少银子,你一定得要。”
江渺想了想,这东西不能用银两来衡量,毕竟没有。
她随意道:“十文钱。”
江柔二话不说,就跑进屋里,拿出了二十文,小声说:“别嫌少。”
离开江虎家。
江渺便去找了村长,路上,她已经听阿花姐说过了,是去山上打猎受伤的。
深秋、冬天、春天、夏天,近一年的时间,不可能都靠打猎为生。
她开门见山道:“村长,我有粮食,能养活一村子的人。”
这一条消息,炸在了他的心里。
江大柱愣住了,养活一村子的粮食?那得多少?他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地站起来。
“渺渺,我给你……”
“跪下就不给了。”江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村长要跪了。
她忙抬手制止,眨了眨清澈眼睛俏皮地道。
江大柱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说:“这…这我们用银子买。”
江渺笑道:“当然可以,但是很多人恐怕买不起。”
江大柱陷入了沉思。
下一秒,江渺轻咳一声,说:“我有一个办法,如果愿意用银子买的,那就用银子买,要是没银子的,就给我打工,工钱嘛,自然就是这些粮食了。”
她补充道:“男女、老少,这样的差异肯定会不公平,但,多劳多得,价格一样。”
江大柱拍手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多劳多得,这四个字走到哪里都不会错,有很多时候,女人和男人干一样的活,但银钱都不如男人的一半。
这是关乎一村人命的事情,江大柱不敢马虎,立马跟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人商量。
江渺在一旁听着。
原先,那几个长辈还端着,但是见女娃一直不说话,就开始着急了。
他们好奇道:“你们家挺穷,是怎么来的粮食?”
江渺抿了一口茶,故作神秘地说道。
“盛京来了一位大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此就说通了。”江盛点头,可是他又想不明白了。
江渺什么也不行,怎么可能是救命恩人?莫不是胡诌,让他们看笑话。
此时,江柔跑进来,喊道:“阿花姐,我哥醒了!”
正在洗衣裳的江阿花难掩激动,她握住江柔的手,拉着朝外面走去。
“我们去外面说,我爹正在跟族里的长辈们…”
“江柔,江阿花,你俩进来。”
江大柱的声音传来,两个人相视一眼,擦了擦手,便进去了。
“这…叫我们干啥?”
“先进屋。”
屋里的气压很低。
她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呼吸。
江盛已年过六十,是江家目前主事的长辈,本来身子骨很好,但是近日也面瘦肌黄。
他喝了一杯茶,肚子多了点东西,好受了很多。
不断水,成了他唯一的支撑了。
“江柔啊,你刚刚说你哥哥醒了?大夫不是说…怎么醒了呢?”
“盛爷爷,这多亏了江渺姐,我哥才能醒过来。”说着,江柔感激地看向一旁神情淡淡的女子道。
江盛来了兴趣,直起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