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骏夫妻俩都已经做好了要杀死姜妙的准备。
他们都觉得,以盛星寒的性格,只怕不会那么快就同意。
可是……
姜妙却三两句话就搞定了,她跟盛星寒说话时,那态度简直太随意了。
随意到他们都觉得,好像在盛家,姜妙才是那个家庭地位最高的。
所以,这就是盛星寒口中说的,他们夫妻没有感情,他厌恶这个,盛老爷子硬塞给他的老婆吗?
就在夫妻俩心中震惊的时候,姜妙道:“你们回去吧,至于什么时候能送宇文良宵去医院,这件事你们要去找陆宴,时间他说了算。”
宇文骏忍不住问:“夫人……我儿子的命……这算是能保住了是吗?”
姜妙点头:“不然呢,他能活下来,不是你要求的吗?怎么,你不想了?”
宇文骏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我们本以为会很难,没想到……”
宇文夫人真诚道:“多谢夫人,谢谢夫人……”
姜妙摆摆手,没有让他们继续说感谢的话。
“我知道你们心里恨盛星寒,也恨我,我也清楚,盛星寒跑来抢走你们的一切,你们恨他很正常……”
“但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你们自己不思进取,就别怪被人强大。”
宇文骏赶紧迎合道:“是是是,我们知道,我们不敢,也没有任何怨言。”
姜妙笑了笑,对这话,并不相信。
“有没有怨言不是我能管的,我只是要告诉你们,以后,你们的日子不会难熬,盛星寒对老老实实,不作妖的人,还是很大方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宇文骏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是姜妙善意的提醒。
在盛星寒面前,不要做多余的小动作,至少在他们没有能力之前,无比要老实。
宇文夫人认真道:“知道,多谢夫人,真的感谢您。”
姜妙挥挥手,“你们走吧。”
两人离开后,先去找了陆宴。
以宇文骏的想法,当然是希望能尽快将宇文良宵送到医院。
他们去的时候,陆宴在看宇文良宵断掉的胳膊腿。
“陆先生,我们刚刚去见了盛夫人,她说……”
“我知道,嫂子说留这小子一命。”
陆宴咬着一支香烟,烟雾升起,模糊了他那张清秀精致的脸庞。
宇文骏看一眼妻子,宇文夫人上前一步:“陆先生,您也看见了,我们是真的没有留任何余地,宇文良宵的胳膊腿,骨头全碎了,就算是送进医院,估计也抢救不回来,您看……”
陆宴歪头盯着昏迷的宇文良宵没说话。
他捏着香烟,吐出一口烟雾。
“那你们这么费劲干什么,怎么直接敲断脊椎。”
宇文骏哆嗦了一下。
他当然不想敲断宇文良宵的脊椎,不然,他以后连做都做不起来。
“这……主要是……主要是想着……”
宇文夫人替宇文骏说道:“如果断了脊椎,下半身就彻底瘫痪了,我们……希望,以后他能结婚,留个一儿半女。”
“是的,没错,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只盼着,他将来还能延续宇文家香火,不至于,让我们这一支断了。”
陆宴脸色并不太好看。
见他吃吃不说话,宇文骏扶起来都以为,要在他这出问题。
甚至害怕,陆宴会不会是想要补刀,敲断宇文良宵的脊椎骨。
宇文骏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想转身跑去找姜妙。
就在两人忐忑不安的时候,只听见,陆宴骂了一声:“草……”
“本来以为来到东洲有架打,没想到来到这,屁事没有。”
宇文骏夫妻俩,脸色当即就变了。
两人看着表情有几分暴虐的陆宴,忽然觉得有些后怕。
若是陆宴来的再迟一些,现在估计,他们已经被围剿了。
怪不得姜妙说陆宴是盛星寒手里最锋利的刀。
怪不得盛星寒要让他来东洲。
这家伙看着挺像大学里的好好学生,没想到这么的疯狂。
可怕……
真他妈可怕!
陆宴狠狠瞪着宇文骏:“你儿子也太废物了,这么轻易就被抓。”
宇文骏……
妈耶,敢情这还要怪我头上,是我没有把儿子养成一个能力强,有野心,手腕高,智商高的好青年。
他讪讪笑道:“这……这都是九爷太厉害,这小子自己作死,非要去硬碰硬,他哪里是九爷对手,被抓也是情理之中。”
陆宴:“你说的也对,没人能在我九哥手里,完整的离开。”
宇文夫人心中松口气。
没有跟陆宴正面刚上,已经是万幸了。
她小心问:“那陆先生您看,我们现在可以将宇文良宵送去医院了吗?”
陆宴瞥一眼,还没醒的宇文良宵。
招手叫来两个黑衣保镖。
“你们俩,送他们去医院。”
这话让宇文骏夫妻俩面露惊喜,连声说:“谢谢,谢谢陆先生,谢谢夫人……”
陆宴无聊的离开。
这夫妻俩识相的有些陶宴。
他来这里,未免也太无所事事了。
被送到医院后,宇文骏让医生赶紧救治孩子。
但是……有个条件,让他不要感染,不要死,但是,不能接腿骨。
可医生告诉他,宇文良宵的腿骨伤的太严重,就算是现在赶紧救治,以后也肯定不能站起来。
宇文骏不想让截止,他希望,就算是宇文良宵瘸了,以后至少能保留一双完整的脚。
可是不截肢很容易会造成感染坏死,到时候,只怕会更麻烦。
在几番犹豫之后,趁着宇文良宵还没出来,宇文骏签了字同意手术切掉他双腿。
等到晚上宇文良宵醒来后,看见空荡荡的双腿,当时就愣了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
他不过就是闭上眼一会,腿怎么就不见了?
直到他意识到这是真的,这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是真的,他不止双腿没了,就连双手也包着纱布,不知道手指头还在不在……
随后大半夜,医院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一夜,整个骨科病房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