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到了日落时候更加强烈。
地平线一样的山脉连成一片,或大或小,蜿蜒起伏,中间卧着一条峡谷,谷底植被茂密,溪水潺潺。确是一处赏景的好地方。
花不羡低头,顺着深溪流淌过的路线一路看去,发现所有的水流似乎都汇聚到了一处,正看的起劲,祁元殇戳了她一下,“让你欣赏日落,你倒是低着头看什么?”
“你之前不是问我,山脉哪里玄机吗?”
祁元殇侧过头,“嗯?瞧出来了?”
“我觉得这溪流汇聚的地方不一般,可惜你这几日不能远离军营,不然我们还可以去探探。”
说着,花不羡手中陡然冒出一个物件儿。
祁元殇眼一睁,“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正是那支鲁班大师的狼毫笔。
不喜欢研究是其次,居然都有人打主意到她头上了,那就不能忍。
她非要弄清楚这支笔的秘密不可!
“怎么,你不舍得?”花不羡一边笑,一边无意识的转起了笔,像是舞刀弄枪之人舞剑一样,令人炫目。
祁元殇之前已经见过一次,再见,眼里满是兴味,“谁教你的?怪好看的。”
花不羡嗔他一眼,“你管呢。”
拍拍屁股站起来,橘色的日光笼罩住她,犹如在她白皙的面庞
上染了一层胭脂。
乌发如墨,眸如点漆,唇似丹朱,窈窕身形立于悬崖边缘,衣袂猎猎,身后万丈深渊,可她却非一般淡然,眸光平静无波,超然犹如仙子临世。
祁元殇几乎看呆了。
微风吹拂她的裙摆,缓缓扫在男人的面颊上,祁元殇只觉心上猫抓似的,控制不住伸手。
花不羡徒然被人扯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要掉悬崖了,心跳砰砰飞快,等跌落男人怀中,自是没好气,“你做什么,吓我一跳,也不怕我掉下去了!”
祁元殇环住他,下巴搁在她香肩上,“你若掉下去,我便跳下去陪你。”
花不羡嗤笑,“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没有你,这世间与我,了无生趣。”
男人声音低低,似是呢喃,又似承诺。
他活着,本就不是为了自己。
中了蛊毒之后,更是时日无多,如果没有她,死亡是必然的结果,无关悲喜。
但现在,他想活着。
与她一起,活在这世间,痛苦也好,开心也罢,只要有她,就少了最令人难捱的孤独!
花不羡啧啧两声,很是不屑。
她才不会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诓骗呢。
不过她也没起身,就那么懒懒的靠在男人怀
里。
眼前是炽烈的夕阳,满世界红彤彤的,连同远处的山脉都好像被染红了,半边天均是霞光,十分震撼。
看了片刻,花不羡转而说起谢横的事,“你查到谢横身后的人了吗?”
“没有。”祁元殇答的干脆。
花不羡大吃一惊,“这么不好查?你那些暗卫非同一般,如果连你都没查出来的话,背后之人得多难搞?”
这并非昧着良心夸赞,而是祁元殇确实有几把刷子。
就他身边那几个暗卫,便不是一般人,还有花不羡隐隐约约察觉到的神秘助力……
祁元殇忽而一笑,越发朝花不羡的脸颊贴近了一点,“羡儿这般信我?”
“好好说话!”花不羡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
虽然是男人,祁元殇的肌肤可半点不差,手感滑腻有弹性。
当真是令人嫉妒!
被拒绝,祁元殇语气显见的挫败,“嗯,正常的,要不是老谋深算的对手,本王还看不上呢。”
“另外一波人,确定是祁明霄派来的杀手?”
上次在流云山被两拨人围堵,其惊险程度,如在眼前。
要不是陈奇和白道长正巧路过,身边又有白灵白棠两个高手,说不定她和祁元殇就得折一个。
祁元殇的情绪更沉了,“是他!婚书,也是
他拿走的!”
皇家无兄弟,彼此之间算计暗杀也不是一两次了,祁元殇愤恨的,还是婚书,居然好巧不巧落在了祁明霄手里!
这么一来,他内心肮脏的想法只怕更多。
“你打算怎么办?”
花不羡有点自责,如果她不那么大意,婚书就不会丢。
她倒是不清楚祁明霄对她的那些龌龊想法,只是一想到祁明霄身边有个原崇,心里就不舒服。从这几次间接打的交道判断,此人鬼魅邪乎,婚书在他手上多一天,就多一分风险。
两人一合计,祁元殇神色坚定,“必须赶紧把婚书抢回来!”
别的他都可以徐徐图之,唯独事关羡儿,他不能赌。
当最后一丝残阳落入地平线时,军营里急匆匆跑来一个参将。
此人是周立的手下,也是亲信,而且对祁元殇十分信服。
因为周立没事就跟他分享当年和祁元殇在边关打仗的事迹,夸赞祁元殇用兵如神,百战百胜,二十多岁的少年听得多了,渐渐就把祁元殇当成自己的偶像,盼星星盼月亮,今日总算见到了。
所以周立一吩咐,他便马不停蹄来当了跑腿。
“什么事?”
祁元殇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压根没感觉,总之,他一点也没避着鲁尧,施施然把花不
羡抱过悬崖边,轻轻放在地上。
鲁尧眼皮直跳,不自觉忒了花不羡一眼,“周将军出战受伤了,军营里的军医不敢治,遂来请示王爷。”
花不羡挑眉,这小参将好像看自己不顺眼?
鲁尧当然不顺眼,他还恨不得把花不羡嚼来吃了,深感她的存在玷污了他的偶像。
祁元殇一听周立受伤,倒是顾不上计较鲁尧的小动作,蓦地起身,“怎么受的伤?伤在何处?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派人去城里找名医,本王这就回去!”
既然给宫中传了“遇袭”的消息,明面上就得像那么回事。
所以周立、萧熙和鲁尧等人,用计哄了附近的山贼过来,准备拿了这一批山贼去交差。
只是没曾想,对方居然武力值不低,周立还挂彩了!
鲁尧回想着战场上的事,悲痛又愤恨,“是投石机!那些人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辆威力巨大的投石机,周将军为了救
这么严重?
祁元殇脸色微沉,拉着花不羡飞快回营。
七拐八绕,总算到了周立的营帐。
令人意外的是,除了军医、萧熙外,营帐里还有几个熟面孔。
而面白无须的白道长,正在“猥琐”的摸周立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