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羡,“相爷别先动怒,可看看您的手有何变化。”
闻言,花曌将信将疑,但等他抬起手,脸上就有了震惊之色。
他是文官,常年握笔写字,右手几根手指患有不同程度的关节炎,一到冬天就疼得厉害。这几日正是关节炎复发的时候,手指连蜷缩都做不到。
然而这一针下去,手指一点也不疼了。
花曌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越发惊喜,“好了?”
花不羡朝陈奇递了个得意的表情。
不等他俩说话,围观群众已经沸腾了,“厉害啊!传闻钟神医的看家本领就是无影针,一手银针出神入化,什么怪病都能治。”
“那这个陈奇,还真是钟神医的徒弟无疑了!”
“啧啧,没想到啊,钟神医孑然一身这么多年,终于收了徒弟。他这徒弟的徒弟都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花曌越听越一副抓住救命稻草的表情。
赶忙将花不羡和陈奇往府内引,“二位神医请随本相来。”
这时,已经登上马车快要出发的陆院判忽然挑开了车帘,“相爷,这两人来历不明,还望相爷不要拿夫人和小姐的生命开玩笑。”
一边说,那眼神颇为不善的盯上花不羡
和陈奇。
陈奇微微哆嗦了一下,被花不羡架住了胳膊,皮笑肉不笑道,“陆太医,都是同行,您这是见不得别人比您厉害吧?堂堂太医,心眼这么小的吗?”
“你——”陆风卓不善怼人,再一次在花不羡手下恼羞成怒。
花不羡懒得理他,看向花曌,“病人的情况如何,相爷最是清楚,耽搁了时间,也是相爷痛心并非我们。”
花曌不再犹豫,朝陆风卓略抬了抬手,“陆大人的好意,本相心领了,但死马当活马医,本相不能看着妻女在我眼前死去而不管!”
说完,一转身率先进了府。
花不羡冲陆风卓哼笑一声,扯着陈奇迅速跟了上去。
路上,陈奇忍不住将汗湿的手心往裤腿上揩,哆哆嗦嗦问花不羡,“你到底是谁?”
方才她那一针,陈奇都快要相信,她真是神医钟暮山的徒弟了!
但如果真是,她没必要让自己冒充。
陈奇心里后悔得要死,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和她搭话。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怎么都是个死。
花不羡对陈奇的问题充耳不闻,反倒追问,“你叫陈qi?哪个qi?”
“奇怪的奇。”
说完,陈奇才回味过来花不羡的无视,不禁怒目,“你还没……”
花
不羡,“嘘,小声点,看前面。”
陈奇抬眼,花曌一张愁眉不展的老脸就在不远处。
他顿时没了声,怕被花曌看出什么来。
花不羡不想陈奇搞砸了自己完美的计划,又走了一段之后,小声道,“不要慌,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一会儿你就正常给裴氏母女看诊,然后说她们得了怪病就好。”
陈奇虽然是半吊子游医,医术却还是有一点的,闻言冷声道,“什么怪病?我万一治不了怎么办!”
花不羡目光瞥着花曌,语气随意,“没关系,有我呢。”
陈奇,“……”
她还真当她是无所不能的神医了是吧?
在陈奇幽怨的目光下,花不羡只得再给他吃个定心丸,“好了,都是出来混的,你瞧瞧你那个怂样儿!你只管忽悠老东西给钱,越多越好,治病的事情交给我!”
陈奇听完话还是没多少信任,但箭在弦上,他除了相信花不羡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
唯一的期待,就是这病并非绝症,他自己能应付得来。
然而,陈奇很快就失望了。
看着面前烂脸烂手的母女,他想骂娘,这是人吗?这是鬼吧!
陈奇幽幽的目光仿佛要把花不羡送走。
花不羡咳咳两声,胡编乱造,“夫人,小姐,我师
傅的意思是,你们这病没有大碍,但是一时半刻的肯定治不好,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能……能治吗?”花锦绣满脸泪痕,颤得都快没声儿了。
裴氏比她老成镇定得多,但这会儿也是一脸颓色,“陈神医只管开药,无论什么珍稀药材,我们相府都有,实在没有,还可以去外面采买。”
花曌对裴氏虽然腻歪了,真情还是有几分的,当即也表态,“是是是,无论花多少钱,本相都肯治。”
主要是裴氏没了的话,他很难再找一个如此默契的女人打理内宅。心里对小妾喜欢是一回事,裴氏娘家的背景和能力却不是小妾能比的。
再者,花曌对花锦绣更是抱了很大的期望。
辰国第一才女,才貌双全,没了相貌怎么行?
花不羡等的就是这一句,心里冷笑一声,不着痕迹戳了发愣的陈奇一下。
陈奇一副无语模样,但还是开口,“相爷,先准备这个数的银子吧。”
他不客气的伸手比了一个“五”。
对于刚来盛京的陈奇来说,五千两已经是天价了。
谁知道,花不羡在花曌和裴氏疑惑的目光中,大言不惭道,“五万两!相爷,夫人,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格了,毕竟钟神医的徒弟,千金难求
,我师傅他还有云游的打算,并不想在京城停留太久。”
陈奇忍了又忍,才没有将嘴里的茶喷出来。
五万两?她真敢说啊!
花不羡却没什么狮子大开口的觉悟,反而理所当然的与花曌和裴氏对视,尤其在看到花锦绣那凄惨的样子时,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敢欺负原主,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花锦绣脸痛得要命,摇摇欲醉,不仅没发现花不羡的古怪,还帮着其说话,“爹,娘,五万两不算多吧?女儿真的快痛死了,你们就赶紧答应吧!”
平日里她买首饰,买衣裳,随便就是上千两,这会儿生了怪病,容颜不保,当然更不吝惜钱。
面对自家女儿那不懂民生多艰的模样,裴氏一言难尽。
花曌倒是没太多感觉,反正他从来不管金银之事,都是裴氏在打理。
他甚至都不知道家里账上有多少钱。
裴氏飞快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最终咬了咬牙,“好!五万两就五万两,麻烦陈神医尽快开方子!”
她想的是,这怪病连太医都没办法,只能冒险一试。能治好,钱不白花,治不好,这两人也休想踏出相府一步!
裴氏的小花花肠子花不羡都看在眼里,心里好笑,想算计她?不好意思,她才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