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跟着顾老太君离开，回到长鹤院，这才忍不住开口。
“祖母，您明明都看出来秋姨娘有问题，你为什么还让她把李嬷嬤带走？”
顾老太君声音很淡。
“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她把人带走。”
“为什么？”
顾清歌疑惑不解。
顾老太君沉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因为李嬷嬷必须死。”
顾清歌瞪大眼睛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祖母，只有李嬤嬤一个人证，如果她死了，怎么证明这件事情是秋姨娘在背后下黑手？”
顾清歌不是心疼李嬷嬷的命，这个李嬷嬷可是差点儿害了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她不是圣母，不会原谅。
只是怕她死了，没有证据指认秋姨娘了，她要一举把秋姨娘拖下来。
顾老太君摸了摸顾清歌的脑袋。
孙女儿很聪明，但是遇事儿太着急了，看不清本质
。
“她必须死，她谋害靖国公府的子嗣，就算不是秋姨娘，我也不可能让她活下来。”
顾老太君眼眸中透露出几分冰冷。
靖国公府人口并不多。
大房靖国公和嫡长孙一直在外带兵打仗，只有一个妾室有一个女儿，穆氏有两个儿子。
二房嫡亲的血脉只有顾清歌一个，然后秋姨娘的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另外三个妾室，只有两个妾室有各自有一个女儿。
三房是庶子，顾老太君心善，把他养在自己跟前。
这庶子也是个孝顺的，和三房琴瑟和鸣，没有妾室，但是只有一个女儿。
所以，顾老太君不允许任何人残害顾家的血脉。
顾清歌抿了抿唇，还是不理解。
就算不让李嬤嬷活下来，可是也要让她先把秋姨娘供出来啊。
对上孙女儿疑惑的眼神，顾老太君又解释，
“秋姨娘不会让她说
出来的，为了家人，她也不会说出来。”
早在秋姨娘第一句开口顾老太君就有所怀疑，后来就明白秋姨娘这是在拿李嬤嬤的家人的性命威胁她。
顾清歌不理解，“那我们赶紧去把她的家人救出来，她肯定会承认的。”
顾老太君笑了笑，慈祥的脸庞看不出喜怒。
“娇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祖母会处理妥当的。”
“那秋姨娘呢？”
“她的事情，不用你管，祖母自然有办法对付她。”
顾清歌闻言松了一口气。
既然祖母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就放心了。
顾老太君见她放松的样子，笑了，她伸手揉了揉顾清歌柔软的发丝，眼里全是温柔。
“祖母的娇娇儿，终于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顾清歌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垂眉目。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通报，是秋姨娘身边的小丫
鬟。
“老夫人，那李嬷嬷坚持说是她自己看不惯大夫人，然后受不了严刑，自己咬舌自尽了。”
听了小丫鬟的禀告，顾老太君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退下吧！”
小丫鬟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顾老太君和顾清歌两个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良久之后，顾老太君叹了口气，对顾清歌开口，“娇娇，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她沉思片刻。
“和祖母刚刚说的一样，应该不是李嬷嬤自愿死的，是被秋姨娘逼死的。”
顾老太君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赏。
顾清歌一副可惜的模样，“就是可惜了，如果她还没死，也许还可以套出来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顾老太君摸着她的脑袋笑了笑，“秋姨娘不是个好对付的，估计早就已经把后路想清楚了，那些痕迹也早就被擦干净了，应
该是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顾清歌脸上的表情满是失望。
“娇娇，这事儿不急于一时，秋姨娘的事情可以慢慢来，现在你知道她的真实面目了，以后凡事都留一手，对她永远保持警惕，慢慢来，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的，哪怕她的后路做得再好，你也会找到线索的。”
顾老太君教顾清歌后宅的生存之道。
她乖乖地听着，这是上一世的祖母没有教过的东西，顾老太君看着乖巧懂事的孙女儿，心里更欣慰了。
以前她总觉得孙女儿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些腌馈的事情，有自己的保护就行了。
今天突然意识到孙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
她这个做祖母的就是能多教一点儿算一点儿，毕竟就算她把娇娇保护得再好，也不可能一直密不透风。
自己变得强大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