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其余族人,即便是南宫离都因为愤怒与悲痛,而一言不发。
整个南宫家祖宅,唯一还保持理智的人,只剩下南宫陆。
“一味愤怒,根本不解决问题!”
“无论是楚风在乾商大会,依靠无影灯和糖果,重创我南宫家在京畿的利益。”
“还是他凭借区区千羽营,就击败了八公子,都证明楚风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为了稳妥起见,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现场本来就已经有不少人看南宫陆不顺眼,此时听到南宫陆的言论,不少人直接站出来大声呵斥。
“南宫陆,我看你分明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之前就是听了你的话,按部就班,稳扎稳打,结果呢?十七和八公子的死,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还想害死多少人才甘心?你该不会是已经叛变了吧!”
面对指责,南宫陆目瞪口呆,他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诬陷成叛徒。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宫家……”
不等南宫陆辩解完,一个身穿黑衣,头戴纶巾的年轻人,已经站了出来,厉声呵斥。
“好一个为了南宫家!”
“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南宫家又岂会连失两位公子?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灭掉与楚风有关的所有人,哪还有这么多事?”
南宫祺直接冲南宫离一拱手,厉声道:“南宫家损失这么大,全都因南宫陆而起!”
“请家主,严惩南宫陆!”
在场的族人,纷纷附和。
“严惩南宫陆!”
南宫离眉头紧锁,他刚失去两个堂弟,难道还要再失去南宫陆?
可是现在,南宫家受到重创,需要有一个人出来背黑锅,否则人心不稳。
为了大局着想,纵使知道南宫陆是冤枉的,南宫离仍旧摆了摆手,让护卫将南宫陆押入大牢。
南宫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为南宫家鞠躬尽瘁,最后竟然会落得这种下场,甚至连南宫离都舍弃了他!
“家主!我不服!”
“我早就说过,派十七公子去刺杀楚风,乃是一招险棋,却没人听我的。”
“楚风手里掌控胜万坊,且从蛇矶岛获得四色油,就算我们不去找他麻烦,他也必然会抢夺灯烛产业,派南宫驰去京都,必然加速楚风的反击,绝非上举。”
“最好的解决办法,乃是从一开始就倾尽全力,灭掉蛇矶岛,但你们却又瞻前顾后,怎么到头来,反倒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了?”
“我不服!”
南宫陆声嘶力竭的怒吼,可惜,现场却没有一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南宫离沉浸于南宫云之死的痛苦中,根本没心思去听南宫陆的辩解,甚至催促护卫将他带走。
南宫陆被押入大牢,他双手抓着牢门,冲着外面嘶吼。
“一群庸才!南宫家由你们做主,将亡矣!”
狱卒看着无能狂怒的南宫陆,冷嘲热讽道:“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
“楚风已经去了大炎国报复,现在蛇矶岛空虚至极,南宫离主已经决定,派兵攻打蛇矶岛。”
听到这话,南宫陆大呼悲哀。
“你们都疯了!”
“蛇矶岛已经获得大乾庇护,今非昔比,难道你们以为吴廷会坐视不理吗?!”
“反观楚风,保下蛇矶岛,便马不停蹄去报复南方岛国,这才是一鼓作气!”
“你们根本就不是楚风的对手!”
一听这话,狱卒也瞬间恼怒,扬起鞭子抽在南宫陆的手上。
“去你妈的,祖宅那边说的一点没错,你这厮就是个叛徒。”
“闭嘴,再啰嗦,小心大刑伺候。”
南宫陆捂着被抽的皮开肉绽的手背,跌坐在稻草上,不断摇头苦笑。
“你们拿什么跟楚风斗……”
正如南宫陆所料,当南宫祺率领五千大军,抵达灵州地界时,吴廷早已经带领枭风军恭候多时了。
吴廷负手而立,轻哼道:“南境擅自调动兵马,打算干什么?”
“难道南境想起兵造反!”
“立刻撤兵,否则后果自负!”
南宫祺张了张嘴,在他的印象里,吴廷应该是个窝囊废才是,怎么本人却如此犀利?!
南宫祺故作强硬:“蛇矶岛动乱,威胁我大乾海疆,南境出兵镇压,合情合理,灵州兵马休得阻拦!”
吴廷眼神一厉,冷哼道:“蛇矶岛乃是大乾治下商会,庇护也好,讨伐也罢,都由户部与兵部做主,哪里轮得到南境擅作主张?”
“况且蛇矶岛位于灵州近海,本官都没发话,哪里轮得到你出手镇压?”
吴廷一番话,毋庸置疑,直接把南宫祺怼的哑口无言。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枭风军听令,南境兵马胆敢过界半步,视为起兵谋反,格杀勿论。”
南宫祺心里直骂街,他好不容易把南宫陆给搞垮,以为终于可以获得重用,结果刚出马就碰的灰头土脸。
没办法,南宫祺只能带兵后撤。
毕竟真要开战,就凭他手里这点人,根本打不过枭风军。
看着南宫祺灰头土脸的撤兵,吴廷心里暗暗好笑:“世子算中了每一步!”
“这些自以为是的南宫子弟,根本就不是世子的对手,世子会让他们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同一时间,楚风已经抵达大炎国。
大炎国仅存的二百士兵,严阵以待,一支支弓箭,对准了战船。
楚风挠了挠屁股,疑惑道:“离得这么远,他们就已经把弓拉开了,胳膊不酸吗?”
冯必先大笑道:“兴许岛人皆是膂力惊人的悍将。”
行吧。
楚风大手一挥:“靠岸,送温暖!”
战船就这么顶着大炎国噼里啪啦的箭雨,强行挺进码头。
船板放下,楚风带着破军班战卒,发出沉重的脚步声,进入了大炎国疆土。
就在楚风准备下令开干时,一个穿着得体的精瘦中年人,匆匆跑了过来。
抄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乾语言,心急如焚的大喊:“我们投降了!”
“请大乾帝国的使者,饶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