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直接被气笑了:“世子这是在戏弄我们不识货?光是上面的琉璃罩,少说也要卖到八百两银子,而且还是有市无价。”
“毕竟如此通透纤薄的琉璃罩,恐怕普天之下,仅此一个,物以稀为贵,卖到天价也不为过。”
别说南宫驰等人不信,就连赵芷秀都眉目微颦,觉得楚风太夸张了。
这座琉璃盏,称之为千古第一灯,也毫不为过。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把琉璃制作成灯罩。
赵芷秀轻声安抚:“就算你说实话也无妨。”
“这种顶级灯台,自然无法流入普通人家,但对于王孙贵族而言,绝对是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只要能够稳稳占据名流贵族的市场,也未必会输给南宫家。”
楚风没想到,连赵芷秀都不相信自己,顿时委屈巴巴的解释起来。
“媳妇,怎么连你都不信我?”
“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这破玩意儿,确实只值二十两银子。”
破玩意儿?!
价值千两的宝贝,在楚风眼前,只是个破玩意儿?
就算赵芷秀哭笑不得之际,阿福竟然傻乎乎的冲楚风问了一嘴。
“世子,琉璃盏的本钱不是一两七钱吗?什么时候变成二十两了?”
嘶……
楚风嘴里用力嘬了一下,照着阿福的屁股就是一脚:“蠢材,你怎么把本世子的底给露了!”
阿福挠了挠头,满脸窘迫,他哪里知道,楚风在故意抬价……
感受到周围异样目光,楚风连忙解释:“大家都别听阿福胡说,这琉璃盏,确实是二十两银子本钱。”
“不信我给你们算嘛。”
“物料确实是一两七钱,但是本世子动用整个胜万坊,才能够在三天内,打造出一座琉璃盏,若是正式投产的话,人工得算吧?还有运输和销售成本,定价二十两银子,真就一点都不多。”
楚风越是解释,众人就越是震惊。
一个姓王的商人,直接站起来,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浑身颤抖。
“哪有你这么算的!”
“阿福亲口承认,打造琉璃盏,只用了两天零八个时辰,其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试错和验证,真正用来造琉璃盏的时间,撑死也就八个时辰。”
“而且掌握了制法,将来只会越来越熟练,人工费越来越低。”
“以物料本钱为基础,这琉璃盏的全部成本,顶天也就三两银子。”
说出结论后,王姓商人被自己的话惊得直愣神。
一同呆住的,自然还有整个揽岳大宅的人。
足够卖到千两银子的顶级琉璃盏,成本才三两银子?!
开什么国际玩笑!
等等!
王姓商人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楚风,失声惊呼:“难道说……你真打算把这琉璃盏定价为二十两?!”
楚风搓着下巴,嘿嘿傻笑:“太贵了?我也这么觉得,要不再降降价也行。”
“媳妇,你觉得卖十八两银子行不行?”
赵芷秀照着楚风的肩膀就是一巴掌,娇喝道:“你个败家子!”
“十八两银子?这可是琉璃盏!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你要亏死啊。”
李孟看了一眼群起激动的京商,又看了看一脸懵逼的南宫驰。
要知道,能够消费得起灯台的人,都是同一批人。
既然买得起羊角灯,就一定买得起琉璃盏。
而琉璃盏的价格,与顶级黄花梨精雕羊角灯一样,都是二十两银子。
傻子才不买琉璃盏!
李孟为了获得羊角灯的独家经营权,足足花了将近七千两银子,如今羊角灯问世既淘汰,他岂不是要把裤衩都赔进去?
近乎疯狂的李孟,指着琉璃盏大声道:“如此纤薄通透的琉璃盏,恐怕是中看不中用吧!”
“蜡烛燃烧出来的烟气,几个喘息的时间,就能把琉璃盏熏黑。”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如果琉璃盏缺乏实用性,那么依旧只能被当成摆件,失去了商品的价值。
面对李孟的质疑,楚风也不啰嗦,直接让阿福点燃琉璃盏。
见阿福拿出火折,李孟更是疑惑:“蜡烛呢?连蜡烛都没有,你点的什么灯?”
“难道说,这琉璃盏用的燃料,乃是最劣等的猪羊油?”
楚风眉头轻佻,满怀深意的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琉璃盏的照明物是蜡烛?”
说话间,阿福已经点燃了琉璃盏内部的棉絮灯芯。
耀眼的火光,透过琉璃盏,直接把揽岳大宅照的宛如白昼。
“好亮!”
“这……这是灯?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亮的灯。”
“等等,怎么一点烟气都没有?”
“何止没有烟,甚至连味道都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琉璃盏烧的究竟是什么?”
楚风亲自打开琉璃盏下方的基座,这时众人才惊讶发现,基座是空心的,里面暗藏着一个铜皮罐子,罐子与灯芯相连。
“诸位,琉璃盏所用的照明燃料,便是我从蛇矶岛取回来的顶级四色油,也称之为米汤油。”
“这种油,不仅无烟无味,而且极为耐烧,至于亮度,诸位都看见了,就不必我赘述了。”
“除了购买琉璃盏自带的一罐米汤油,以后就需要单独购买米汤油了,一罐为……”
本来楚风想把米汤油定价为十文钱,走薄利多销的路线。
但是转念一想,米汤油与琉璃盏配套使用,那么能买得起琉璃盏的人,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
价格定得这么低,也不知道是在给谁省钱。
楚风临时改变主意,脱口而出:“一罐米汤油,二百文。”
楚风一口气将价格涨了二十倍。
如果现场的商人知道,米汤油都是从地里冒出来的,白捡一样,肯定会大骂楚风奸商。
而事实是,对源头一无所知的商人,暗叹楚风定的价格实在是太良心了。
“二百文一罐,能烧六个时辰,这也太值了。”
“二百文对于那些富户大户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京商皆是惊为天人,赵芷秀则不断冲楚风使眼色,示意他定价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