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距离吴县只有一路日程,再加上千羽营规模甚小,又有楚风这个幕后金主,富得流油,凡武器装备,能用牲口运输,绝不会让将士们白白浪费力气。
故而,行进速度甚至比脚夫还快。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千羽营就已经抵达吴县地界。
楚风第一时间,与禁军统领取得联系,以千羽营腰牌为号,避免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
一切谈妥之后,楚风才下令将铁鹰班尽数散进吴县。
铁鹰班作为千羽营的眼睛,进行前期情报刺探。
楚风则带领破军班和铸火班,进驻禁军大营,等候最佳的进城时机。
直到走进禁军指挥大营,楚风才意识到,这场平叛行动,波及面甚广,朝廷对其极为重视。
除了禁军之外,还有京兆府的人,协同作战。
营帐内挤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官员武将,其中以禁军右先锋赵澄官身最高,官拜四品武卫将军,乃是根正苗红的禁军子弟。
凡能在禁军中担任要务者,要么是皇室成员,要么就是帝党心腹。
赵澄乃是平遥王的孙子,论关系,是当今陛下赵峥的叔叔的孙子。
属于五服内本家皇室,血统纯正。
早在楚风抵达吴县之前,赵澄就已经制定好了平叛计划,此时已经进入最后统筹阶段。
“日落时分,对吴县展开全面平叛行动。”
“由我武卫军充当先锋,率先对县城发起进攻。”
“京兆府快班人手,趁乱进城,营救帝师,诛杀贼首!”
“明天拂晓之前,解决战斗!”
赵澄自认计划极为详尽周密,以佯攻对暴民施压,从而为京兆府快班争取时间。
一举拿下贼首,救下帝师,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在场一众官员将领,无不对赵澄的计划,赞叹有加。
“不愧是赵将军,此番计划,定能将城中暴民叛党,一网打尽!”
“赵将军初次出征,便将叛乱扼杀于萌芽之中,必能受到陛下赏识。”
“我快班弟兄,定不辱使命!”
年仅二十二岁的赵澄,听着营帐内此起彼伏的赞叹溢美之词,不由一阵飘飘然。
此次吴县平叛,是他依靠爷爷平遥王的关系,向内廷求来的。
尽管陛下觉得他阅历尚浅,且常年驻防,缺乏平叛经验,无法胜任此次平叛讨逆的行动。
但在内廷众大臣的举荐之下,陛下还是将此次重任,交付于他。
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便可在一众禁军子弟中崭露头角,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楚风和千羽营?
赵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区区二百人,能泛起什么浪花?说到底,就是来凑热闹的罢了。
赵澄故意瞥了楚风一眼,得意道:“世子也是受命前来平叛,为何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若是对本将军的计划,有什么意见,只管说出来便是。”
见楚风不吭声,赵澄不由隐隐冷笑:“听说世子在演武斗阵上大放异彩,号称大乾军中新秀。”
“本将军还以为,世子真如传闻中那般运筹帷幄,骁勇善战。”
“如今见到本人,呵呵,不过尔尔。”
现场的官员武将,哪有傻子?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赵澄在故意找茬。
一边是皇亲贵胄,禁军子弟,一边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西北楚王之子。
众人就算再傻,也不会掺和这种破事。
他们就站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热闹,纷纷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面对赵澄的挑衅,楚风却一脸懵逼。
老子才刚来,屁股都没坐热,怎么就有人跑上来赛脸?
见楚风一脸懵逼,赵澄更是得意:“本将军已经给过你发言的机会了,既然你自己肚子里没料,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就一边凉快吧。”
“至于你所谓的千羽营,在旁边看热闹就好,若是胆敢捣乱,可别怪本将军,军法处置!”
到这,楚风才算是听明白。
天底下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恨?赵澄之所以找茬,还不是因为楚风曾在演武斗阵上,吊打祁王?
倒不是说,赵澄和祁王有什么瓜葛。
而是赵澄乃禁军子弟,同样代表着传统战术战法,楚风击败了大乾最精锐的战卒,无异于打了所有将领的脸。
说得再直白一点,楚风的举动,触及了这些“老派”将领的利益。
他们自然是看楚风一百个不顺眼。
这也是为何,自从楚风进入禁军驻地,周遭的所有将士,都不拿正眼看楚风。
在他们看来,楚风击败祁王,只不过是奇技淫巧,不堪大用罢了。
捋清楚这些,也就能够明白,为何赵澄看楚风如此不爽。
楚风哪里是肯吃亏的人?面对赵澄的无端挑衅,当即懒洋洋的回敬了一句。
“随便,反正你是统领,天塌下来有你顶着。”
“大家可都听见了,是赵澄不允许千羽营上阵,到时候陛下追责时,谁若是敢作伪证,可别怪本世子翻脸。”
周围的官员将领,悻悻赔笑,也不吭声。
结果楚风这番话,却像是踩到了赵澄的尾巴,以至于赵澄当场发飙。
“楚风!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陛下追责?你该不会认为,本将军连一个区区吴县都拿不下吧?”
楚风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赵澄怒喝道:“放你娘的屁!”
“本将军麾下武卫军,虽然不是禁军中的翘楚,但依旧不是寻常兵马所能比拟。”
“武卫军三千人,甲士过半,更有战卒三百人。”
“十比一的战卒比例,即便是面对五六千敌军,也有一战之力。”
“以武卫军的战斗力,对付一群暴民,必如杀鸡屠狗般轻松!”
面对赵澄的呵斥,楚风咧嘴一笑。
“你倒是挺孝顺,句句不离娘字。”
“不过你给我注意点,若是再出言不逊,小心本世子抽你!”
“皇亲贵胄又如何?本世子又不是没办过!”
“少特么给老子赛脸!”
堂堂皇亲贵胄,禁军子弟,就差被楚风指着鼻子喝骂了,可偏偏现场无人敢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