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赶紧凑上来,仔细查看信件内容,也当场愣住。
过了好半天,楚骁才回过神,看向快马,没好气的呵斥道:“你特娘的是不是找错人了?”
“本王记得,南境有个同样姓楚的世家。”
快马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解释:“王爷真会说笑,送错圣旨,可是杀头大罪,小的就算再疏忽,也不至于把西北楚家,当成南境楚家。”
“再说了,南境楚家,充其量,只是个落魄世家而已,如何与贵府相提并论?”
“王爷若是不信,展开圣旨看看,陛下册封王妃为秦国夫人,必会提到名字。”
楚骁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还有圣旨这档子事。
他赶紧把圣旨打开,扫了几眼,果然发现了王妃的名字,嘴里念叨道:“进封楚王妃楚林氏,秦国夫人……”
楚骁吞了下口水,呆呆的看向同样震惊的王妃:“夫人,好像是真的……”
“咱儿子,在京都非但没被人欺负,反倒牛逼坏了……”
楚王妃脸色剧变,从最初的质疑,转变为纯粹的震惊。
“不可能,知子莫若父,我儿是什么德行,我岂会不知?”
“想当初在家时,风儿受了欺负,都不知道回家告状,只会躲在房里偷偷掉眼泪。”
“有的时候,我都以为生的不是儿子,而是个长相粗犷的闺女。”
“送风儿去京都,也是为了让他与权贵子弟多接触,用京都子弟的傲慢,中和一下风儿的懦弱。”
“是不是用的劲儿太大了?”
楚王妃捏着信笺的手有点颤抖,她缓缓转身看向楚骁,伸手指着信笺上的内容。
“夫君,你看……”
“咱儿子,率领千羽营击败了边军战卒,还当着陛下的面,打了祁王一顿。”
楚骁大手一挥,闷雷般的嗓音再次响起,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西北雄兵,也属于边军体系,本王麾下战卒,都是以一敌百的骁勇之士。”
“千羽营是什么玩意儿?!”
楚王妃不答反问:“这么说,你觉得陛下在糊弄咱们?”
额……
楚骁顿时没了动静,他和当今陛下赵峥,既是君臣,又是铁哥们。
早在当年赵峥戎边时,楚骁就和赵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楚骁知道,赵峥绝不会骗自己。
可是……信中描述之事,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
楚王妃往下一指,继续说道:“依靠天纵奇才,以一己之力,碾压翰林院,拜翰林院掌院学士。”
“因对天文星象见解独到,被观天局邀请为讲义学士。”
“依靠聪敏才智,以及过人机巧,创办化丝为布的胜万坊……”
“在寒香阁上,杀大罗帝姬的护卫长。”
“江南道大疫,六疾馆采取风儿建议,灭鼠阻断传播,并且将疠虫病,更名为鼠疫。”
说到这,楚王妃吞了下口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楚王妃才抬头看向楚骁,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红。
“单独一件事,确实匪夷所思。”
“但桩桩件件全都惊为天人,加在一起,兴许是真的呢?”
“我儿去了京都后,转了性,开窍了!”
楚骁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些年来,他都不对楚风抱有幻想了。
只要楚风能够安安稳稳,健健康康,如常人那般娶妻生子,楚骁就已经知足了。
可是现在,楚骁却惊愕无比的发现,自家的废物儿子,在西北老家时谁都不敢惹,到了京都后,同样是谁都不敢惹。
这前后差距大到楚骁以为是在做梦。
他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疼的龇牙咧嘴,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片刻寂静过后,整个楚王府的屋顶,都快被楚骁兴奋无比的呼喊声掀翻了。
“老天开眼呐!”
“我楚家,还要再盛一百年!”
“文斗翰林院,武压祁王府?不愧是本王的儿子,已经具备本王年轻时的三成实力!”
听到这话,楚王妃照着楚骁胸口就是一拳,眼睛都快白到天上去了。
“你要不要脸?!你年轻时只不过是个边军将领,如何与我儿相比?”
“说到底,还是我教子有方,若不是我一直鞭策教导,风儿就废了。”
楚骁点头哈腰:“是是是,夫人当属首功。”
楚王妃懒得理会楚骁,嘴角上扬,满脸喜色,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她骄傲无比。
尤其是人在家中坐,爵位天上来。
冷不丁被封为秦国夫人,这感觉,别提有多得意了。
“不行!我要去京都探望我儿,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我儿是胖了还是瘦了……”
楚骁赶紧拦住楚王妃。
“夫人,我也想去京都,可现在边境不太平,若是你走了,本王岂不是六神无主?”
没人知道,楚骁乃是纯粹的武将,武力冠绝,但是在谋略方面却实力平平。
楚王妃便是楚骁最值得信赖的智囊军师。
楚王妃转念一想,觉得也是,她要是走了,凭楚骁的性格,还不上房揭瓦,下河摸鱼?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代王。
她这个王妃,不仅要出谋划策,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约束楚骁。
这也是为何,楚骁如此招摇傲慢,但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官员去弹劾楚骁,还不是她这个王妃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没辙,楚王妃只好强压对儿子的想念,冲快马言道:“从今以后,每隔一个月,就向我汇报一次我儿近况。”
闻言,快马有些为难:“小的归驿站管,驿站归兵部管,十万火急传令,可不是小事,小的做不了主……”
楚王妃轻哼一声:“你只管把我的话带回去,若兵部尚书不从,后果自负!”
楚骁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鄙夷道:“老子混官场时,兵部尚书还是个翰林院学士,臭酸儒而已,他敢跟本王摆谱?借给他两个胆子!”
“别以为本王鞭长莫及,大不了本王写封家书,让我儿就近办他!”
快马差点哭出来,这楚家……都是一群疯子!
究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是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