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修文笑了笑，看着晴朗的天空，缓缓开口道：
“我和你老师，可以说是半辈子的好友了。”
“自打大学毕业直到他离开，都基本上无话不谈。”
“他说，这辈子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收你当他的学生。”
“你，是他这辈子的骄傲……”
听到这里，林牧野的瞳孔瞬间瞪大，眼眶顿时有些湿润。
而华修文则是看向远方。
看着蜿蜒的群山。
看着秀丽的天空。
他的思绪，也回到了十年前。
那是林牧野刚刚出国的时候。
那时候的聂平生，身体还很好。
……
十年前，京城大国科研院院长办公室中。
“老聂，怎么突然想着来找我了？”
“你不是在研制你的75号种子吗？”
华修文坐在椅子上，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聂平生，很是疑惑的道。
聂平生的脸上带有几分不解，缓缓坐在了华修文的对面：
“老华，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如果没事，我不可能来找你。”
华修文微微一愣，随后苦笑一声道：
“老聂啊老聂，我还不了解你吗？”
“这次来，是为了牧野吧？”
“除了他，没有人能让你这么着急了。”
“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到米国？”
聂平生直接质问道。
他的语气之中，明显带有愠怒。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很复杂……”
华修文话还没说完，聂平生便沉声道：
“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国际形势有多紧张？”
“米国正在想方设法科技封锁我国。”
“直到现在，包括光刻机技术、航母技术等多项尖端技术，都被他们硬生生给封锁住了。”
“大国如今简直就是举步维艰。”
“林牧野多好的一个苗子，在科研院也有不少成绩。”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解开这道封锁，带着大国人民走出来！”
华修文眉头一皱：
“你为什么能这么笃定？”
“米国的科技领先如今的大国几十年！”
“你凭什么认为，他一个人就能做到？”
聂平生淡然开口道：
“因为，他能。”
“十六岁入科研院，四年时间拿到院士称号。”
“大国唯一一个二十岁的院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的努力，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天赋，你也不是不知道。”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大国的科技封锁，未必解不开。”
“虽说现如今又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努力。”
“但他却是目前最有希望的！”
“你把他派到米国，想到有什么后果了吗？”
虽然被这么质问，但是华修文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开口道：
“老聂，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他分派到米国吗？”
“就是因为米国在封锁大国的科技。”
“就是因为大国现在需要摆脱现状。”
“他是去学习，又不是被流放。”
“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聂平生深吸一口气，目光凌厉的道：
“生气？”
“老华，你是不是在我面前装傻？”
“米国既然已经决定要科技封锁我国，又怎么可能会将核心技术给林牧野？”
“他是大国的院士，尽管米国那边并不知道，但他同样也是大国的科研人员。”
“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是去了，也只是会白白浪费时间！”
“就算他真的拿到了核心科技，你以为米国真的能将他放回国吗？”
“你觉得，米国人都是傻子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无不彰显着聂平生的恼怒之意。
他平日里是一个非常儒雅随和的人。
但林牧野，可以说是他的逆鳞。
“我告诉你，老华。”
“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要不然，你就把林牧野弄回来！”
“他不能去米国白白度过一段无谓的时间，你这样只会把他给毁了！”
聂平生恼怒道：
“你就是将我儿子送去，也不能将林牧野送去！”
听到这话，华修文直接愣住了。
他没想到，聂平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把他儿子送去，也要将林牧野接回来！
由此可见，林牧野在聂平生的眼中有多么重要。
“老聂，我就这么跟你说。”
华修文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
“他去米国，不是浪费时间。”
“也不是让大国流失人才。”
“还有，正是因为我相信林牧野他可以改变如今封锁的困境。”
“我才同意将他送往米国的。”
聂平生听到这话，刚想再说些什么。
但是仔细回味华修文的话后，他顿时愣住了。
总感觉……华修文话里有话。
“你确定？”
他迟疑片刻，最后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沉声道。
华修文无比坚定的看向聂平生：
“我确定。”
得到这个回答后，聂平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缓缓站起身来，开口道：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
“走了。”
“这就走了？”
华修文眉头一皱。
聂平生从来都是这样，雷厉风行，从来不拖泥带水。
“等等，我倒是很好奇。”
华修文开口阻止了聂平生：
“我想知道，牧野这孩子，在你眼里到底有多金贵。”
“甚至都比你儿子还要重视。”
“别说是因为优秀，风华这孩子也很优秀啊。”
“二十岁就进了农科院，虽然的确天赋比不上牧野这孩子。”
“但是努力可丝毫不比牧野差。”
“我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聂平生顿时驻足，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
“怎么，不愿说？”
华修文不解的道。
说实话，对于林牧野他的确算是很了解了。
这么多年在大国科研院中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院士这个称呼，称呼他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他不理解。
为什么，聂平生对林牧野如此重视，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儿子。
如果聂平生平日里不注重亲情，而是注重人才就罢了。
但关键是，聂平生反非常注重亲情。
“真想知道？”
聂平生用沙哑的嗓子缓缓回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