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将军道:“你们少爷跟张小姐在里面……”
他话还没说完,今宵便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快速扭动着门把手。
红将军连忙出声:“你别进去。”
今宵见门被反锁了,心中大骇,后退两步一脚踹过去。
张波波被破门声惊得眼皮一颤,她倏地张开双臂朝着陆青龙压过去。
“小心——”
瘦弱的身体紧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这幅以生命捍卫生命的举动让冲进来的今宵登时呆怔在原地,陆逊紧跟其后,他不知前因后果,扫见趴在儿子胸口的小姑娘,老脸顿时拉的老长。
他一把捏住今宵的后领:“给我出来!”
今宵被拎着走的时候,还不停扭头去看陆青龙是否被张波波限制了自由,不然少爷怎么会不反抗呢?
到了门口,陆逊笑着道:“你们继续,继续哈。”
他关门,可这扇破门已经不管用了,关上又会自动打开,红将军恼怒不已,压着嗓音道:“给我站在这里。”
红将军对今宵的惩罚就是叫他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充当锁。
……
陆青龙不喜欢跟其他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见胸前的小女人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用没有
受伤的手轻轻推了推,岂料,掌心下的肩膀却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男人微微一愣,察觉到她的不正常。
可还没等陆青龙开口询问,抵在他下颚的头颅忽然动了。
男人以为她要起来,谁知道,她竟跟警犬似的,隔着衣服在他胸前嗅着。
陆青龙颦眉,卯足了劲儿将她从身上推开。
张波波没留神,被推开后,身体不由得倒退两步,待她站稳,非但没有发怒,反而一脸好奇:“你擦得什么香水?”
“请你出去。”陆青龙对她下了逐客令。
张波波盯着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重复问道:“你到底擦得什么香水?”
陆青龙闭了闭眼睛:“我没有擦香水。”
张波波却不相信,她不会闻错的,陆青龙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气,特别到,可以让她立刻就安静下来。
常年执行任务给张波波留下了不少后遗症。
应激反应就是其中一种,每当听见巨大声响,尤其是踹门声,她第一反应就是保护离自己的最近的那一个。
因为,踹开门的人,下一个动作就是丢炸弹,亦或者开枪。
她也是这样。
除了这个之外,张波波还患有严重的失眠症
。
哪怕服了药,也只能睡四个小时。
医生担心她服用过量,在数量上严格把控,坚决不多给。
记得那天她潜入陆青龙的房间,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味道吸引了,她跟个变态似的嗅着房间里的被褥跟枕头。
越闻越上头,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她绝对能在上面睡一觉。
后来跟陆青龙接触过几次,但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周围的气味冲散了他身体自带的香味,张波波并未觉察出有什么不同。
而今贴的那么近,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在房间里闻到的味道。
张波波犹如猫咪闻见猫薄荷似的,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却被陆青龙提前觉察到了动机,男人连忙伸手:“别过来。”
小女人停在原地,可神情却带着跃跃欲试的试探:“你真的没擦香水?”
陆青龙都被问烦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波波搓着手,特别的不好意思:“我就想知道,你身上的味道是从哪儿来的。”
哪来的?
陆青龙被问住了。
他从没有擦香水的习惯。
难道是衣服?
“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陆青龙冷冷道。
“不是。”张波波摇头:“你身上是一种
药的味道。”
药?
说到吃药,陆青龙这辈子不晓得吃过多少了。
尤其是中药。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分房子,一家三口挤在一间屋子里,养父母担心中药味熏到邻居,每次都关着门。
久而久之,他身上总会有股子怪味,那时候正是陆青龙最卑微的时候,因为同学回在放学的路上,追在他身后嘲笑他是行走的药罐子。
后来他不需要喝中药了,可那股味道却留在了身体里,尤其是夏天出汗多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淡淡的草药味。
养父母带他去看医生,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开玩笑说,他这是被药材腌透了。
思绪回归,陆青龙觉得这女警真是莫名其妙,连他身上有味道也能被她拿出来当马屁拍。
“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张波波何尝不想走呢?但只要一想起自己的仕途,脚步就怎么都挪不动了。
加上他身上又有一股叫她趋之若鹜的香味儿。
张波波厚着脸皮:“没关系,你睡你的,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
陆青龙:“今宵!”
既然她不想走,那他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请’她出去了。
陆青龙哪里知道,他
的贴身保镖已经化身为门锁,替他们守大门呢。
红将军警告过他,再进去就打断他的狗腿。
以至于他听见了陆青龙的呼唤,却不敢动一下。
陆青龙伸手掏手机,摸到一半才想起来,打石膏的时候,衣服跟手机都被今宵拿走了。
陆青龙见撵不走她,便只好亲自出去喊人。
张波波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再摔出个好歹来。
陆青龙转动着门把手,却被门外一股神秘力量掣肘,拧了半天也没打开。
张波波觉得这时候该轮到自己发光发热了,她连忙道:“让我来。”
陆青龙看了她一眼,让到了一旁。
张波波刚握住门把手,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急忙松开:“不对啊,我是来求你撤销诉讼的。”
陆青龙:“你如果再不出去,我永远都不会撤销。”
张波波听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那就是说,只要我出去了,你就撤销?”
陆青龙沉默的看着她。
张波波迫切的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是不是?你说话啊。”
许是真的被吵烦了,亦或是,觉得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没什么意思。
陆青龙遂了她的心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