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推搡着拉冬叫他起来把话说清楚,却被拉冬一把推坐在地上:“滚——”
“你叫我滚?以为这是你家啊?想叫谁滚就叫谁滚,老娘还没叫你滚呢?给我起来。”
姜小米扯着拉冬的臂膀,要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阿城想去帮忙,却被姜小米推开:“这是我跟他的私仇,你不要插手。”
拉冬被吵得不胜其烦,蹭的一下坐起来,怒瞪她:“你干什么?”
姜小米捋袖子:“这话问的新鲜,你睡在我房间,还问我干什么?”
拉冬指着一处:“你出去!”
姜小米被气笑了:“喂,你听清楚,这是我的地盘。”
“你是撒谎精。”
姜小米表情一僵,心说含血喷人改成人身攻击了?
“我是撒谎精你是什么?你是小趴菜,喝了点酒瞧把你给能的,你八成是忘了上回偷人家垃圾桶的丑事了吧,害老娘半夜三更过去捞你,你不感图报就算了,反过头来说我讨厌,我还觉得你讨厌呢。”
拉冬定定的望着她,身体忽然朝后一仰,姜小米傻了,凑近一瞧,这家伙又睡了。
等娄天钦洗完澡回来,就看见姜小米抱着膀子,一脸阴沉的坐在地上,阿城也用同样的姿势,以至于娄天钦产生了
一种仿佛等会儿要被这两人兴师问罪的幻觉。
“都怎么了?”
姜小米指着睡死的拉冬:“我没招他没惹他,张口就让我滚。”
娄天钦走到近处,便看见了拉冬满脑袋的小辫子,他指了指:“这叫没招他?”
姜小米:“……”
阿城见情况有些不对,连忙脚底抹油跑了。
姜小米负气的将两只手揣在腋窝里:“明明是他先推我。”
娄天钦第一次尝到夹在中间的滋味,一面是媳妇,一面是拉冬。
虽然谈不上手心手背这样的问题,但也的确够叫人为难的。
“去洗个澡,一身的汗,难不难受?”娄天钦揉了揉她的脑袋:“水都给你放好了,快去。”
姜小米极不情愿的站起来,对着睡死拉冬做了个鄙夷的手势。
门一关上,娄天钦就开始叹气。
拉冬要是醒来看见自己一脑袋的小脏辫,还不得把房顶掀了,为了避免矛盾扩大,娄天钦只能亲自动手收拾残局。
辫子编起来容易,拆起来就有点困难了,娄天钦还没拆几根,就有些不耐烦,动作稍大了一些,拉冬不满的翻了个身,娄天钦以为他要醒,。
谁知,拉冬却只是闭着眼睛胡乱的在自己脑袋上撸了一把,下一秒,垂在沙发
边缘的头发就不见了,定睛一瞧,全被拉冬拢在了怀里。
得了,这下谁都动不了他头发了。
姜小米一身清爽的回来,就看见娄天钦一脸无奈的盯着沙发上的拉冬。
“你瞧什么呢?”她走过去。
娄天钦瞪了她一眼,但这一眼却毫无杀伤力:“瞧你干的好事,明天等着他发疯吧。”
姜小米撇嘴:“发疯就发疯,我才不怕呢。”
娄天钦到底还是站在媳妇这头儿的,将她往房间方向推了推:“你先去睡。”
姜小米去房间睡觉,娄天钦则坐在距离沙发不远处的靠背椅上假寐。
许是这些天太疲累的缘故,一向浅眠的他,竟然坐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拉冬幽幽转醒,他撑着手臂坐起来,身上的毯子随之滑落,仿佛有感应一般,拉冬蹭的扭头。
昏暗的光线里,他看见娄天钦歪在椅子上睡着的样子。
拉冬眼中流露出的温柔连自己看了都要吃惊,那样含情脉脉的眼神,他何曾有过?
拉冬分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蹑手蹑脚的起身,悄然来到娄天钦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然后慢慢的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可是理智却强行的将他拉回现实,已经伸到半空的手,又慢慢
的缩了回来。
……
翌日,娄天钦揉着发酸的脖子站起来,身上的毯子顺势掉在地上。
男人怔了怔,下意识的朝沙发看去,拉冬已经不在了。
茶几上有一张便条,娄天钦捞起扫了一眼。
拉冬在自己酒醒之后便离开酒店,乘坐专机返回北欧了,娄天钦蹙着眉头,难以想象,拉冬哪来的勇气,顶着那一头小辫子走出这个门的。
姜小米也醒了,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倚靠在门口:“哎?拉冬呢?”
娄天钦晃了晃手里的便条:“他走了。”
姜小米吃了一惊,感觉这货来去无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这时,姜小米电话响了。
是阿城打来的,他说李小甲醒了。
姜小米顿时喜出望外,电话一丢,便忙着去洗漱了。
……
南亚医院
原以为李小甲至少得在ICU待一段时间,哪知道就一天的功夫就醒了。
不过,醒来的时候,倒是闹个笑话。
因为李小甲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现在是什么品种的花?是不是向日葵?”
护理员被问的一头雾水。
从ICU转移到高级看护病放后,医生示意阿城可以进去探望了。
阿城一进去,就被李小甲身上的管子吓了一跳。
氧气管,脉
搏检测,以及各式各样的看不懂的胶管缠了一身,阿城心痛不已,发誓等他身子养好了,必须请他狠狠搓一顿,再安排九百八高级搓澡套餐。
“少奶奶呢?”李小甲虚弱的问。
“少奶奶在酒店,一会儿就过来。”为了给李小甲打气,阿城把自己准备请他洗脚的计划说了出来。
李小甲感激不已,示意阿城靠近点,阿城疑惑道:“干嘛?”
李小甲吃力的抬起手,把鼻子里的氧气管拔了,朝阿城递过去:“来,整两口?”
阿城:“……”
姜小米推门进来,阿城连忙将氧气管重新塞回李小甲的鼻孔里。
姜小米一挨到跟前便询问起他的病情来。
阿城汇报过后,便安分的站在一旁。
姜小米拉了张凳子坐下:“感觉怎么样?”
李小甲:“少奶奶,我做了一个梦。”
姜小米:“哦?做什么梦了?”
李小甲仿佛在回忆:“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朵向日葵。”
姜小米抿了抿唇:“以后不许再跟我说什么花不花的,我不喜欢花,什么花都不喜欢。”
李小甲沉浸在那个梦境里,兀自说道:“我是个向日葵,开了花,结了好多瓜子,成熟的时候,你把我做成瓜子……然后把我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