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烈还在逼近,阿城索性跳到了姜小米的背后,拿她当挡箭牌。
杜烈见他这幅缩头乌龟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躲在少奶奶背后干什么。”
阿城捂着脖子,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姜小米俨然成了没有灵魂的工具人,被阿城操控着左摇右摆,杜烈绕了几圈,耐心被耗的所剩无几,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想过要把姜小米打晕。
“烈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旁边的年轻人小声提醒。
杜烈思量了片刻,隔着姜小米的肩膀,看向阿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一会儿有人过来接你们,如果这期间少奶奶失踪,或者出现在曼罗,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撂下这句狠话,杜烈给身边人递了一个眼色,众人纷纷拿起属于自己的行李,杜烈临走把姜小米的行李也一并拎走了。
姜小米见状,大叫道:“哎,那是我的东西。”
回答她的只有一个背影。
确定杜烈不会再回来了,阿城这才敢把脑袋从姜小米背后挪出来,李小甲跟滩烂泥似的摊在地上,仿佛睡着了一样,阿城正想把李小甲叫醒,脑海里忽然浮起杜烈临走时撂下的狠
话。
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先叫他晕着比较好。
姜小米:“阿城,把他弄醒。”
阿城讪讪道:“少奶奶,烈哥刚才不是才说了吗,不准咱们挪窝。”
“你到底是哪头的?”姜小米对他发起了灵魂拷问。
阿城:“我当然是您这头的。”
姜小米:“既然是我这头的,你听他的干嘛?”
阿城:“官大一级压死人,谁叫他是我上司呢。”
两人拉扯了半个小时左右,两辆漆黑的轿车稳稳地停靠路边。
车门打开,阿城跟姜小米都愣住了。
怎么是他?
“姜小姐,朴先生让我接您回去。”陆青龙绕到车后排,礼貌地替她拉开车门。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在陆青龙拉开车门的同时,后面一辆车里,却同时冒出来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就是今宵。
他们双手搁在身前,脸上表情皆是彬彬有礼。
姜小米:“朴世勋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陆青龙谦逊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姜小姐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直接去问朴先生。”
说完,陆青龙朝后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人上前去抬躺在地上的李小甲。
姜小米想说什么,陆青龙简单的
一句话,就阻断了她所有的幻想:“请——”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是开车来的。”姜小米婉言拒绝。
陆青龙冲她微笑:“没关系,车子停在哪里,我叫人开回来。”
姜小米:“那多不好意思,你看这么晚了,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儿,那个……阿城,你去开车。”
阿城刚要转身,面前却多了一道影子。
今宵皮笑肉不笑的朝他伸手:“车钥匙给我,我去帮你开。”
姜小米见此情况,只好跟陆青龙坦白:“我真的不能跟你们回去,我还有事儿。”
陆青龙淡淡道:“姜小姐,我只是执行朴先生的命令,还请不要叫我为难。”
“我给朴世勋打电话。”
她刚把手机掏出来,掌心忽然一空,再抬头时,手机已经落在了另外一个保镖的手里。
陆青龙用他一贯的温和嗓音跟她解释:“这个时候朴先生应该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抢夺姜小米手机的保镖见陆青龙一味地周旋,可对方却丝毫不买账,于是小声的附耳道:“少爷,跟她费什么话,打晕带走呗。”
陆青龙扭头,眼风淡淡的一扫,态度全然不似刚
才的平易近人,眼底得警告十分明显。
那人晓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垂下头退后两步。
陆青龙再转过头的时候,嘴角又附着了一层浅淡的笑意。
今宵跟阿城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方,仿佛都在等双方的领导下命令。
姜小米轻轻一笑:“看出来了,我今晚是肯定走不掉的对吧?”
陆青龙没有回答。
姜小米叹气:“走走走走。我跟你们回去。阿城——”
上了车后,保镖也将手机还给她了,姜小米捧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只见她手指翻飞,像是在发电报一样。
陆青龙没有把她送回天水山庄,而是直接将车开到了清水湾。
下车后,姜小米有些意外。
“什么意思?”
陆青龙道:“这是朴先生的意思。”
甭管她提出什么样的问题,陆青龙就是一句话,朴世勋的意思。
姜小米看了看还亮着灯的几个房间,嘲弄道:“你不说朴世勋睡了吗?我这大晚上的过来,不怕打扰他休息?”
陆青龙明明被拆穿了,却还维持着那副正义凌然的嘴脸:“以往这个时候,他是睡了。”
李小甲已经醒了,扶着发晕发沉的脑袋踉跄着
从另外一辆车下来:“少奶奶,怎么回事?我们……”
陆青龙替他们引路,坚持要把姜小米送进去才肯离开,姜小米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挥手,示意阿城跟李小甲跟上。
朴隽跟魏家的两个崽儿都已经睡了,朴世勋独自坐在客厅里等他们回来。
看见姜小米完好如初的站在自己面前,朴世勋颔首,示意陆青龙可以走了。
待大门重新关闭的那一刻,姜小米眼皮倏地一跳。
仿佛牢笼的锁落下了。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把你带过来。”朴世勋示意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机场?”
朴世勋道:“娄天钦的保镖打电话通知我的。”
姜小米一拳砸在自己的掌心上,就知道是他。
“这几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搬走。”朴世勋用最温和的方式,阻断了她所有的幻想。
言下之意就是,这段时间,她休想回天水山庄了。
李小甲却发出不屑的轻哼:“多谢朴先生的好意,但我们少奶奶有自己的家。”
朴世勋掀开眼帘,一股明显的低气压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有时候,沉默的力量,远比歇斯底里更叫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