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爷子心说你既然不想要脸了,我还给你留个毛的面子。
从那以后,只要是过年,魏老爷子都会拉着魏少雍挨家挨户的跑,试想一下,一个快要奔三的大龄儿童,大过年的被爸爸带着串门,喊声叔叔,或者说句吉祥话,人家就递给他一个红包。
如此几次之后,魏少雍说什么都不肯再跟他爸去拜年了。
他丢不起那人。
如今魏少雍终于有资格给人家发红包,以前不好意思走的亲戚,不得走一遍?
傍晚,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着桌子吃团圆饭。魏老爷子最近挺辛苦的,酒都捞不着喝一口,魏少雍也一样。
趁着过年,军师管家把拿了两瓶出来,给他们爷俩解解馋。
两个小的不能吃不能喝,却也凑了一把热闹,躺在摇篮里,陪着大人一块儿。席间,老爷子喝高了,甩了一记熟悉的白眼给魏少雍。
魏少雍端着被子一脸懵,还在想我又做错什么了。
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钢镚,下一秒,只听叮当一声,钢镚准确无误的进了魏少雍的碗里。
“拿去!”
所有人:“……”
……
完颜老宅
年夜饭之前,照例是要给祖先上香,今年也不例外。
“别玩了,一会儿要给祖宗上香。”完颜
嘉泰提醒妹妹,顺便也给儿子科普了一下等会儿上香的步骤。
完颜真听的很认真,完颜嘉泰说一句,他就跟着点一下头,说一句,点一下头。
太子爷乐了:“听懂了吗,你就点头?”
完颜真仰着脑袋瞅着太子爷,把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总结了一下:“跪下,磕头,说谢谢。”
太子爷想了想:“意思差不多。”
完颜朵朵凑上来:“哥,那我呢?我需要干什么?”
太子爷冷哼一声:“你需要带个口罩。”
完颜朵朵一愣:“上香为什么带口罩?”
太子爷戳着她的脑袋:“就冲你在学校的表现,哪里来的脸见列祖列祖?”
完颜朵朵反问道:“那哥你戴吗?”
完颜嘉泰愣怔了一下,想想自己今年过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脸。
“我不用戴。祖宗已经习惯了。”说完,完颜嘉泰催促着姑侄俩儿赶紧去洗手,建雄摇着尾巴也跟了上去。
……
天水山庄
各处燃放的烟火,如春雷般,将整座城点缀的忽明忽暗。
娄天钦孤身一人站在天水山庄的露台,望着远处,他看的太出神,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姜小米端着两杯红酒:“看啥呢?”
娄天钦扭头:“怎么上来了?”
今年,姜小米
没有回蒋家,而是留在天水山庄,陪公公婆婆一起,娄杰锋在,她哪里能待得下去。
“狗粮吃饱了,上来消消食。”她笑起来,嘴角的梨涡若影若现:“给!”
她将红酒杯递过去。
娄天钦伸手接过,两人就着远处盛放的烟火中,碰了一杯。
喝完之后,娄天钦将杯子转到左手上,而他的右手则缓缓伸向姜小米。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侧脸,轻轻地摩挲着。
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秣马厉兵,鲜少有温情的时刻,即便有,那也极短暂。
此刻,娄天钦脸上满是宁静温和。
他花了十一年的时间,终于弄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爱上她。
能力跟才华虽然很有吸引力,但这世上最能打动人的却永远是内心至纯至真的东西。
他不知不觉的被这些东西驯服,甘愿俯首称臣。
姜小米被他盯得耳根都发烫了,她尴尬道:“你这么盯着我看……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换做其他时候,娄天钦必定要挖苦两句。
但是今晚,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看着,像欣赏一件被自己珍藏的艺术品,感叹她的惊艳,庆幸拥有她的是自己。
姜小米忽然将
自己的酒杯递过去:“你帮我拿一下。”
说完,转身就冲进了房间。
回来的时候,娄天钦看见她手里多了一张银行卡。
“给!”她慷慨的递过去。
娄天钦一脸的诧异:“给我干什么?”
姜小米撑开他上衣西装的口袋,强行的将银行卡塞了进去:“给你就拿着,就当做我给的压岁钱了。”
娄天钦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小米从他手里接过属于自己的那杯酒:“干什么?只准你给我,不准我给你呀?老娘现在啥都缺,就是不缺钱,拿着啊,晚上表现好点儿。”
娄天钦抿了抿薄唇,带着玩味的笑意:“我没见过,哪个人给压岁钱,是拿自己工资卡给的,什么意思啊?”
这回换姜小米尴尬了,他眼神这么好吗?连自己的工资卡是哪张都知道。
“咳咳,管那么多干什么,我钱多想往外散点儿不行?”
西装的上衣口袋里的银行卡,明明没有什么温度,可在姜小米说完这番话之后,娄天钦却感觉源源不断的温度从那张卡里散发出来。
“小狗崽,这是咱们家全部的家当吗?”
姜小米怔了怔,脱口问:“不够啊?”
娄天钦不说话,那眼神却仿佛已经将她看透了一般,姜
小米顿时懊恼起来,本来还想通过压岁钱的方式,缓解下娄天钦的尴尬,没想到弄巧成拙。
到了这个地步,姜小米也不准备再隐藏了。
她又把酒杯塞到娄天钦手里,过了一会儿,去而复返的姜小米又拿了一份文件出来:“我妈留给我的基金今年到期,人家问我要不要签,幸好没有签,拿去玩吧。”
见娄天钦还不讲话,姜小米理解成还没够,她咬咬牙,扭头又走了。
姜小米就跟仓鼠一样,总能从她嘴巴里抠出不少惊喜。
就这么一会会儿功夫,娄天钦手里就像捧了一座金山,她的嫁妆、不动产,包括娄天钦给她的所有,就连早八百年前买的钻石都拿出来了。
这还是当时罗艳荣为了哄姜小米,带她去珠宝店买的,姜小米怕丢,索性装在了娄世丞的玩具里。
娄天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全都给我,就不怕我玩砸了?”
姜小米倒吸一口凉气:“天呐,你这是在外头捅了多大的窟窿?”
娄天钦道:“挺大的。”
拉冬关闭门店,是准备跟他打持久战,娄天钦尚且不知道能撑多久,如果再继续死磕,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能。
姜小米咬咬牙,露出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绝:“那我只能挪用公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