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世勋说要走,布莱克慌了:“等一下。”
朴世勋慢慢的坐回沙发,安静的等着布莱克的下文。
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朴世勋仅凭一句话,就让稳操胜券的布莱克陷入了两难。
布莱克在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挣扎过后,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你的要求,我可以同意。”
原本溃散的力量,随着布莱克的这句话,又瞬间聚拢了起来。
在场的贵族们纷纷朝布莱克投去钦佩的眼神。
布莱克像英勇就义的英雄,撂下一句:“希望我们彼此永远都不背弃。”
而这个时候的布莱克并不知道,在未来,他可能要为这项错误决断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错误,最关键的错误在于,布莱克在选择盟友的时候,应该再把眼睛擦亮一点。
——假如亚瑟是恶魔,那么作为恶魔的弟弟又能善良到哪里去呢?
……
朴世勋在威廉的护送下回到下榻的酒店。
他才刚刚成为伯爵,亚瑟赐给他的古堡正在维修中,暂时不方便入住。
今宵完成了统计任务,他向朴世勋汇报的时候,发现朴世勋似乎跟往常不太正常,于是问了一句:“朴先生,您生病了
吗?”
朴世勋面无表情道:“受了些风寒,你继续说。”
今宵只好继续说下去:“……姬娜殿下的活动范围在三楼,孩子在二楼,他们除了限制私自外出之外,我还发现,古堡外面有埋炸弹的痕迹。”
朴世勋眼底划过一丝惊愕。
他想起布莱克最初与他谈合作信心十足的样子,原来他不光派人控制了亚瑟的家眷,还在趁机在古堡周围埋了炸药。
“还有。”今宵抬起头:“我在侦查的过程中,被姜小姐的人发现了。她似乎也晓得,有人控制住了国王的家眷。”
朴世勋紧跟着问道:“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姜小姐并未为难我。”
今宵说完,便安静的等着朴世勋下一步的指令,可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
直到他抬起头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朴世勋满头大汗的斜躺在椅子上,今宵顿时方寸大乱。
“朴先生,朴先生……”
事发突然,加上朴世勋没有明说,大家都只当做普通的高热,威廉说要请医生来看,精神涣散的朴世勋却字字清晰道:“过一夜就好了。”
对于威廉来讲,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对朴世勋无条件的服从,没有得到允许,他们谁也
不敢擅自做主。
“但您看起来……”威廉踌躇不已。
“都出去!”朴世勋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遵从了命令,逐一退下,把朴世勋一个人留在卧室。
许久没有生过病的朴世勋显然还没有适应身体的变化,他被高烧折磨的口干舌燥。
不得不叫人送杯水进来。
威廉端着水杯推门而入,穿过玄关之后的一霎那,他就愣住了。
靠在床头发愣的男人,脸色白的接近透明,嘴唇干燥脱皮,眼眸深处,全是隐忍。
这画面,惊得威廉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出去。
他不敢相信,倚靠在床头的男人会是朴世勋。
“朴先生,您要的水。”
朴世勋缓缓地伸出手去接,威廉感觉,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握不住这杯水的,可朴世勋却握住了,并且没有一丝的撒漏。
“出去吧。”
威廉抿了抿唇:“朴先生,如果明天依旧不舒服,我介意……还是去看一看医生比较好。”
“知道了,出去!”
威廉刚出门就跟凯恩打了个照面,凯恩负责今晚值夜,威廉刚想嘱咐凯恩晚上要多注意房间里的动静,还未开口,就听凯恩道:
“娄先生在楼下。”
威廉一惊:“他怎么来了?”
娄天钦在没有任何通知的前提下空降鲁斯卡特,这已经够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他不去找姜小米,却跑到他们这边。
威廉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朴世勋病成那个样子,怎么见人?这很有损朴世勋的形象好吗。
这时,威廉手机响了,是朴世勋打来的。
威廉连忙接起:“朴先生,怎么了?”
朴世勋言简意赅:“让他进来。”
……
娄天钦不远万里的从东亚赶过来,没想到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怎么搞得?”娄天钦拢紧了眉头,不敢置信的问。
朴世勋失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如果此刻有一面镜子,娄天钦大概就能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
诧异、吃惊、懵逼还有些担心。
曾靖的事情给娄天钦留下了阴影,尤其是看见他老爸选择妥协后,为曾靖吹燕窝的画面,想想都觉得恐怖。
当时他想的是,朴世勋,你可千万要长命百岁啊。
“你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娄天钦脱口而出。
朴世勋仿佛故意叫他惶恐不安似的,顺着他的话道;“那不正好吗?你少了一个敌人
。”
娄天钦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朴世勋这句话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僵楞在那儿久久说不出话来。
须臾,娄天钦涩涩的问:“看过医生了吗?”
朴世勋道:“还没有。”
杜烈却眼尖的发现朴世勋挽起的胳膊上有两个针眼。
如果没有看过医生,针眼哪来的?
“朴先生,您就别吓我们少爷了。”杜烈开口道。
娄天钦回头瞪了杜烈一眼:“出去。”
待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娄天钦语气忽然柔软的不可思议:“你老实说,到底得了什么病?能不能治得好。”
朴世勋端详着他:“你很怕我死?”
娄爷心说,废话,到时候我家狗仔以泪洗面,递纸巾的是我,不是你。
“朴世勋,我跟你没那么大的仇。你死了,对我也没多大好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身体确实不舒服,朴世勋可能还会再多逗弄他一阵子,可现实不允许他再继续肆意妄为。
“娄天钦,我被人注射了艾美拉病毒。”
许是高烧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不似平常那般冷清,而是低低的,无力的,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像是在跟娄天钦告状,他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