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斯年带着公孙冶,还有两名渔夫,启程返回幽辽。
远在长安下县城的公孙冶家人,陈斯年也已经给当地渔夫传去密信,让他们即可动身,携带其子女返回。
而且,陈斯年还让周边的渔夫,一同赶往长安,增派人手,共同护送。
如此,公孙冶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渔夫的实力,还是有保证的。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在敌对势力当谍子,需要隐瞒身份与实力,他们少有死伤。
所以简单的护送任务,他们能做好。
陈斯年几人乔装打扮成商旅,从上京城北门离开。
遇到守城兵家盘查时,陈斯年自然是用了老方法,满脸笑意地递上银子。
好巧不巧,这次遇见的兵家,还是昨日那日。
看来他是连着当值当日。
可怜又卑微的打工人。
“兵爷,兵爷!”陈斯年在人群队伍中挥舞着手臂,戴着斗笠,让别人尽可能地不足以到他那张脸。
兵家瞧见人影,有些不耐烦地皱眉看去,只是简单一打量,就瞧见陈斯年。
倒不是他记忆里多好,完全是因为昨日陈斯年给得太多了。
寻常商旅都是抠抠搜搜,能拿出几钱银子那都是大方。
而昨天陈斯年一出手就是五十两!
大款。
不行,今天还得那他出油水。
兵家心中大喜,脸上洋溢其笑容,主动走上前和陈斯年打招呼:
“又是你小子啊。”
“怎么就住一晚?”
“嗯?这个几个人倒是面生啊,好像不是本地的,昨天我也没瞧见啊。”
渔夫们自然是不动声色,不吱声,一脸的自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倒是公孙冶有点害怕,双腿打哆嗦,不敢和兵家对视,甚至身子还往后缩了缩。
陈斯年连忙挡在他身前,笑着说道:
“兵爷,这不是货物都装完了嘛,今日就出城拿去卖。”
“这几个都是我雇的人手,方便干活。”
兵家瞧着公孙冶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感觉到不对劲,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把人揪住:
“你害怕什么?”
“我又不会吃人。”
“说,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公孙冶吓得老脸发白,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家主城东……儿子死得早,俺无依无靠……只能干点灵活,勉强活着……兵爷您行行好……”
陈斯年松口气,暗道一声得亏这斗鸡眼都没掉链子,要不然还得硬闯。
随后他适时地站出来,拉过兵家。
两个人走到一边。
兵家眼神一横:
“你小子,今天不对劲啊。”
“是不是有猫腻?”
陈斯年嘿嘿一笑:
“有什么猫腻能逃过您的法眼?”
“小的最近找到一个宝贝。”
说着,陈斯年从怀里逃出一颗夜明珠,璀璨光滑,闪烁微茫。
那光亮,差点把兵家眼睛晃瞎了。
“你小子行啊!”
“在哪弄的?”
“可别是哪个大人王府流出来的!”
陈斯年装出贼眉鼠眼的样子:
“不能不能,正经来路。”
“西域的。”
“这不是怕被别人惦记嘛。”
“我这还有点宝贝,兵爷,要不我们去你帐里?这地方人多眼杂,被人看见了,我一个贩夫走卒没事,您当差的,被看到了可不好。”
兵家微微错愕,那贪婪的眼神已经不加掩饰,指着陈斯年笑眯眯道:
“你小子真特么懂事。”
“走!”
“不着急的话,我请你去城头喝一杯。”
“嘿嘿,都听兵爷的,反正宝贝我留着没用,都给您!”
在兵家的带领下,陈斯年登上城楼,走入屋内。
兵家已经按捺不住心思,让门口的侍卫都到一边去: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随后他进屋催促道:
“来,小兄弟,把那珠子拿出来吧。”
“得值多少钱?”
“一千两?”
“一万两?”
陈斯年却是笑得阴冷:
“一万两?”
“就值一个铜板。”
说着,他将“夜明珠”掏出来,丢给对方。
后者错愕地接住,低头一瞧,却发现手里的那是什么夜明珠,分明是一个馒头。
老子的夜明珠呢?
“你特么敢耍我……”
可惜,他话还没说,陈斯年就一拳闷过去。
砰。
轻微的响动后,兵家到头就睡着了。
陈斯年将他的腰牌取下,撇了撇嘴:
“沙口。”
而后,他将兵家身上的钱财全都洗劫一空,不仅将昨日的银子拿回来,连带兵家身上值钱的物件全都掳走,收入纳戒。
“老子的钱,你也敢拿?”
“要不是京城还不是我的地盘,你能活着?”
说罢,陈斯年大摇大摆地离开。
迎面走来的兵家都要开口问什么,但陈斯年直接举起腰牌:
“给兵爷办事,都闪开点。”
几个人还不服,可瞧见腰牌又不能说什么。
陈斯年快步走下城楼,带着几个人还有马车就绕过队伍,径直走向城门。
门口其他兵家要阻拦,瞧见腰牌后也只能放行。
出城后,陈斯年二话不说,运转真气。
马儿受到影响,在宽敞的官道上奔腾驰骋。
车里的公孙冶还是一阵后怕:
“陈公子,你……你为何不直接带我等飞出去?”
陈斯年耸耸肩:
“因为这样很好玩。”
“……”
几个人都是一脸的黑线。
陈斯年懒得多废话。
他是不想在上京城闹出太大动静。
反正目前他还不想。
估计等下次再来上京城,就不是动静大不大的问题,是能不能拿下!
腰牌被他随意一丢,飞出百丈,不见踪影。
一行人快速赶路,天黑之前就到了京城下的县城。
路上倒是没瞧见追兵。
主要还是因为陈斯年让马儿跑得太快。
抵达县城后,几人短暂地喝口水,换了一匹新马,继续上路。
天黑之前,四人在抵达一处破庙。
渔夫升火,开始准备简单的晚饭。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天空开始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等这场雨过后,大虞北方的树叶会微黄。
再来一场,就会悉数掉落。
陈斯年从纳戒中搬出几张草席,还有被褥,准备在此对付一晚。
瞧着挂满蜘蛛网的房梁,陈斯年在想,这夜深人静的破庙,会不会有书生和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