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那个卖章鱼烧的摊位,消失不见。
没有人注意到,摊位和老板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等魏淼将手里的小丸子全都吃完,还想再买一份,转头却发现人不见了,一脸的疑惑:
“这就收摊了?”
点点头,陈斯年也是不解道:
“这赚什么钱啊,街上人还多着呢。”
魏淼狐疑地看他一眼,没多问,而是指着满月楼的方向,粗溜溜地说道:
“走吧。”
“去满月楼。”
“你可是没少带冬荷那丫头过去。”
陈斯年心里颇为尴尬,但脸上却是不红不白,厚着脸皮道:
“夫人想来,以后我们三餐就在这对付一口。”
暴躁的魏淼冷哼一声:
“咱家确实有钱。”
“但我可不败家。”
两个人顺着人流,朝满月楼走去。
刚一进门,魏淼那祸国殃民的容颜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只是当众人瞧见她身侧的陈斯年时,都不由得呼吸一滞。
陈斯年……
盛天城第一公子哥。
毁誉参半。
喜爱他的人,说他是为民除害,才气无双。
厌恶他的人,说他仗势欺人,腹中草莽。
陈斯年自然不会理会他人的看法。
人活一世,潇洒最重要,无非是笑笑别人,再让别人笑笑自己。
陈斯年带着魏淼直接登楼。
楼下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那陈斯年好久没来了啊。”
“我擦嘞,有钱人的生活是舒坦啊,身边总有美人跟着。”
“记得上次那丫鬟,长得那叫一个俊啊,今天带来的这位,更是红颜祸水。”
“闭嘴!”
“你们几个不想活了?”
“不知道那是谁?”
“擦,她就是王母娘娘,又咋地了,我们不能看看?出来溜达怕看啊?”
“找死。”
“那是他媳妇!他夫人!魏淼!镇北王的二女儿!”
几个人一听,吓得立刻捂住嘴,浑身开始打哆嗦。
“这盛天城里有多少王府的眼线,你们知道吗?”
“就你们现在在这口花花,呵呵,等下怎么哭都不知道。”
“我们……”
几个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劝说之人的话语,当真是应验了。
那言语轻佻的几人,瞧见了酒楼正门走进两个带斗笠的渔夫,径直朝他们走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上前迎接。
然而两个渔夫模样的男人只是摇头:
“找人。”
而后他们走到方才口无遮拦的几人面前,放下几两银子:
“几位,今日的饭钱,我们请了。”
“啊?”
几个人吓得面色苍白。
这是什么意思?
断头饭啊?
直接给银子?
有命拿没命花啊。
两位渔夫笑了笑,再没多说一句话,留下银子就离开。
之前那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说什么了!”
“你们都特么给我小心点!”
“想死也别拉上我。”
几个人一合计,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那……那现在咋办?”
“我们上去给陈斯年赔个不是?”
那人又道:
“你们烦不烦?”
“人家和你一般见识了吗?”
“来的都是他们家的下人,人家陈斯年都懒得搭理你们。”
几个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位置上如坐针毡,盯着那银子,始终不敢伸手。
……
满月楼的烤鸭和卤鸭,在盛天城是一绝。
魏淼此前当然是尝过的。
只不过和心爱之人一起到店里吃,气氛和感觉都是不一样。
具体不一样在哪里……
反正自打陈斯年带着魏淼进入二楼,四周都变得极其安静,外面的叫卖声都格外的清晰。
原本一众客人喝酒聊天,热闹非凡,此刻却全都改为耳语。
魏淼瞧见这场景,嘴角不免勾起弧度:
“呵呵,我夫君当真是名声在外。”
“你这一来,其他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被夫人这么说,陈斯年虽不觉得窘迫,但还是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可能是他们都比较害怕我吧。”
“可不是嘛,当初夫君可是就在这,剁了吴厚德手指,现在想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啊,那日我听着小春姐传回的消息,只觉得你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陈斯年耸耸肩:
“谁让吴厚德那么不开眼,敢和我魏家作对?”
魏淼一听,不免掩面,若不是在外面,她正想不顾及形象的放肆大笑:“也对,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
“姓什么,不那么重要。”
“我相信我爹,更相信你。”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老爹,镇北王已经打算把兵权交给自己的相公。
这是好事。
远在他乡的两个弟弟,应该没意见。
若是镇北王不给,她这个当女儿的也打算和老爹聊聊。
毕竟这半年来,陈斯年所作的事情,有目共睹。
他并非狼子野心之人。
放浪形骸之下是一颗赤子之心。
满月楼的老板得知陈斯年来了,自然是要亲自招待,特色菜品很快就端上来。
老板也跟着上来敬酒。
若不是陈斯年携夫人前来,他本意是要作陪。
但人家夫妻恩爱,郎才女貌,他很识趣地敬酒后便离开。
陈斯年很贴心地给魏淼卷烤鸭。
而魏淼则是帮他一直斟满酒杯。
这场景当真是羡煞旁人。
不少文人开始诗兴大发,偷偷地用诗词记录下这美好的场景。
“才子佳人,举世无双。”
“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们之所以偷偷地和同伴交流诗句,完全是因为在陈斯年面前,他们的诗句实在是拿不出手。
如今那首充满反意的《咏菊》,还高高地挂在满月楼的墙壁上,最显眼的位置。
二人坐的位置,比较靠角落。
后来的客人需要仔细瞧一瞧,才能发现二人。
倒是安静的二楼,让新来的客人总是会观察一番,好奇怎么回事,直到看到陈斯年与其夫人后便心领神会,保持安静。
陈斯年也没有和众人说什么,大家安静吃饭就好。
只是吃着吃着,一个穿着朴素,似到中年的读书人走上二楼,不曾理会其他人,在另一边的角落坐下。
他的道理,同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陈斯年也包括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