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朝城门走去,可惜并没有遇到之前那位阻拦的守门将领。
但门口的兵家还是例行公事,抬手拦路,寻问道:
“何人?”
“可有通关文牒?”
哪里有那破玩意?
陈斯年准备直接绕开或者强闯。
他向来喜欢这么做。
但萧婵却直接从纳戒中丢出一块腰牌,嗓音清冷:
“天擎宗,萧婵。”
兵家接住腰牌,连忙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面色惶恐,立刻躬身抱拳:
“原来是萧行走。”
“在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说着,兵家双手恭敬地递出腰牌。
萧婵微微颔首,就准备入城。
陈斯年紧随其后。
天擎宗作为胶鲁省最大的宗门,寻常兵家和官家都不愿得罪,更是当个大主顾一样对待。
可眼下这个兵家,好似非要在白发美人面前留下些印象,装出一副尽忠职守的耿直模样,竟然抬手将陈斯年拦下,瓮声瓮气道:
“你是何人?”
陈斯年哑然失笑,指了指前面的萧婵:
“我是……她朋友。”
兵家瞧陈斯年面容英武,身材比他还要健壮些,不免心里打怵,可一想到自己能在萧婵心里留下一个硬汉形象,眼里竟然流露出一丝不屑:
“朋友?”
“我怎能听你的一面之词?”
“想要攀天擎宗高枝的江湖游勇,可不在少数。”
“像你这般……”
陈斯年冷笑两声:
“你看我像江湖侠客?”
兵家又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这小子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顿挫的眉宇间,竟然带着一丝贵气。
可他的笑容却满是轻佻与草莽之气。
很奇怪。
很违和。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古怪的人?又像是江湖儿女,又像是王公贵子?
甚是奇怪。
兵家的CPU一时间都干烧了,硬着头皮道:
“我管你是谁。”
“有无通关文牒?”
“若是没有,呵呵,有我在,你就别想进济州城的门!”
捏麻麻的。
这胶鲁省的兵家都怎么回事?
故意找茬是吧?
陈斯年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但对方又爱装比,又蹬鼻子上脸,那他再谦让就不好了。
他向来喜欢在别人装比的时候打脸。
不过还不等他动手。
前面迟迟等不到陈斯年入城的萧婵,一对赤瞳带着阵阵冷意,语气里带着凛冽,对守门兵家道:
“你小心些。”
“他是陈斯年。”
兵家一听,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冷哼一声:
“陈斯年?我可不认识……”
“想要进城……”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其他几位同行的兵家都是一脸惊恐畏惧地看着他。
“陈……陈斯年……”
兵家嘴里念叨了几声,猛然一拍脑门,想起最近这个在胶鲁省流传极广的名字。
镇北王魏山河家的姑爷,曾经的六皇子,陈斯年!
这可不是寻常人啊。
兵家吓得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上前,一脸谄媚地笑道:
“陈公子,实在不好意思。”
“实在抱歉。”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在下眼拙,在下眼拙……”
“我这就给你陪个不是……”
“要不这样,陈公子与萧行走远道而来,还未吃饭吧?我做东,中午我们聚贤楼……”
然而陈斯年只是淡漠地看他一眼,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对方腰间的佩刀,不易察觉地手指微动。
咔嚓。
佩刀出鞘。
周围几个兵家都吓得不敢动弹分毫。
难办啊。
人家陈斯年要动武,他们这些守城的兵家是抵抗还是不抵抗?
抵抗?陈斯年背后是镇北王,而且他本人名声狼藉,传闻杀人如麻,做事毫不顾忌后果。
不抵抗,上头怪罪下来,他们也担待不起。
好在,陈斯年没做什么。
只是兵家的那把佩刀,出鞘后竟然凭空被折断。
刀身断成两截。
谁都不知道陈斯年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时候做到的。
瞧见这一幕,众人皆是猛抽一口冷气。
传闻陈斯年练刀,刀法刚猛凶狠。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胶鲁省军器监精心打造的佩刀,在他面前好似一张纸。
这就是练刀的强者吗?
兵家不敢怒越不敢言,一个个靠着城墙,老老实实地站成一排。
陈斯年又抬手,拍了拍那兵家满是胡子的脸颊,而后笑吟吟地离开。
萧婵一直在驻足等他,而后二人并肩而行。
那兵家只听到俩人戏谑的谈话声。
“陈公子为何与一个兵家较劲?”
“萧仙子难倒看不出为何?”
“为何?”
“因为那厮刚刚盯着你的脸看。”
“咳……陈公子说笑了。”
装比不成反被打脸的兵家,瞧着二人,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再瞧瞧自己那落在地上的短刀,欲哭无泪。
一位同僚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兄弟,别伤心,这刀应该不用赔。”
“唉,你啊。”
“那萧婵是我们这些臭武夫能高攀的?”
“你瞧他俩那眉来眼去的样子,那白发美人看着跟个冰山似的,谁也不理,没准他俩在榻上玩得可花了。”
兵家一听,怒吼一声:
“你闭嘴!”
同僚撇嘴:
“呵,还不听劝。”
兵家闷不做声,一想到同僚说的那些场景,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唉,萧婵那般清贵的仙子,当真不是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陈斯年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恶!
可恶啊!我的女神,真的被陈斯年糟蹋了吗?
兵家还是满脸的不甘。
……
萧婵带着陈斯年来到济州城的闹市。
街道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少年们脸上带着明快的笑容,少女则是顾盼生姿,美妙寻常。
“济州城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陈斯年低声评价着。
女孩子能独自上街,这就说明当地治安好,文化也开明。
“什么?”
萧婵没听清他的话,便问了一声。
摇摇头,陈斯年没解释。
二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卖糖人的铺子。
然而陈斯年打眼一瞧,附近没有什么行人,而且铺子上那些糖人也是歪七扭八。
怎么看,这铺子的主人,都不会正经的手艺人。
萧婵敲了敲铺子前的桌子。
而后店铺里走出来一个老大哥,给了一份地图。
“二位,买两个糖人吧?我这小狗可以免费给你们。”
陈斯年瞧着大哥送过来的猪头,怀疑人生。
这是狗?
天擎宗,要不还是把这些暗子收回去吧,我怕他们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