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想要快步过去。
但身后的冬荷却察觉到什么,歪着头,没有感情地说道:
“姑爷,出行前二小姐曾叮嘱过冬荷,一定要盯紧您,切记不可让您沾花惹草。”
陈斯年身形一滞,直挺挺地转头,嘴角微微抽动:
“我像那种不老实的男人?”
冬荷竟然一脸茫然,却眼神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特么!”
陈斯年深吸一口气,想要骂人。
冬荷继续解释道:
“二小姐说,您皮囊上佳,您不招惹其他女子,她们也会投怀送抱。”
“放心,我有尺寸……不是,是有分寸。”
陈斯年没好气地回了一声,就往前走:
“再者,谁说我要去找那白衣女子,我们本来也是要去如意轩。”
冬荷呆呆地点点头,但嘴上不饶人:
“可我没说您要找的是那白衣女子,您为何不打自招?”
“冬荷,我以为你是真的傻,现在来看,你都是装的。”
“姑爷在说什么,冬荷不明白。”
陈斯年懒得搭理她,往前看去,那白衣女子确确实实是走入了如意轩。
加快脚步,他紧随其后进入玉器店。
店内装修典雅,也不失富贵。
几个硕大的橱柜,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玉器。
玉佛玉佩玉石应有尽有。
翡翠玛瑙样样不落。
老板娘徐娘半老,体态饱满,哪怕是眼角的皱纹有些明显,但那对好似藏着故事的双眸,仍旧能让无数男子沦陷其中。
瞧见陈斯年进来,本来和白衣交谈的老板娘快速将其打量一番后,迎上前:
“这位客官骨相清奇,气度不凡,一瞧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光临此地,小店蓬荜生辉,里面请里面请。”
“哎呀,今日来的都是贵客,都是贵客。”
陈斯年点了点头,没兴趣和这位人精老板娘客套太多,视线始终在挑选玉器的白衣女子身上。
那女子并未让老板娘推荐什么商品,只是自己一个人挑挑拣拣。
陈斯年也没有上前搭话,而是跟老板娘直接说道:
“时下最受大小姐们喜欢的玉簪,来两支。”
他这话说得像个暴发户。
主要是玉器这玩意,他是真的不懂。
老板年极为热络,咯咯发笑道:
“公子真会说笑。”
“城中小姐们喜爱的玉器首饰,那可太多了,簪子类别也是数不胜数,真要挑选起来,得半个时辰。”
“公子不妨说说,簪子送给何人?是未过门的心爱之人,还是修行上道侣,亦或是夫人?”
陈斯年数了数自己这些年在皇宫里攒下的小钱钱,而非魏淼嫁妆带的银子,如实道:
“是拙荆。”
“原来如此,公子谦虚了,谦虚了。”
说着老板娘就去琉璃橱柜那边给陈斯年挑选。
他自己也在旁边随意瞧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一袭白衣。
或许是盯得太久了,人家有所察觉。
白衣女子竟然转过身来,轻纱帷帽下传出空灵清脆如百灵鸟轻鸣的嗓音:
“陈公子为何盯着在下?”
实际上她心中却在冷笑:
果然,师父说得没错,一定要小心山下的男人,尤其是长得极其俊秀的。
这陈斯年明明刚和魏淼成婚不久,竟然就这样盯着我看?
三心二意,轻浮不已。
你要不是镇北王的姑爷,本行走就一剑刺瞎你的双眼!
陈斯年则是微微惊讶,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仔细一想她参加过婚宴,必然记得自己的容貌,便开口道:
“在下陈斯年,记得姑娘曾来过府上,只是当时人多嘈杂,在下未能与姑娘交谈,更来不及道谢。”
“不知姑娘芳名,不曾厚待姑娘,是在下有失礼数。”
这家伙什么意思?
他竟然不知道本行走是谁?
呵呵。
草包!
不过你这态度不错,我也不能丢了宗门的脸。
毕竟宗门还想和镇北王交好。
于是乎,白衣女子轻轻地摘下轻纱帷帽,露出她那一头没有一点杂色,似白雪的长发。
肌肤白嫩无暇,额前碎发轻轻飘动。
一对杏眼晶莹剔透,棕色的瞳仁竟然带着丝丝缕缕的红色。
双唇凉薄。
白衣下的身材却是……有些纤细……
陈斯年瞧见对方真容的刹那,不免呼吸一滞。
白发红瞳的loli?
二次元死肥宅狂喜。
冲国人均白毛控。
陈斯年感觉嘴巴有些干。
还是一旁的冬荷用手顶了下他的后腰,眼神好似在提醒:姑爷,我要告诉二小姐,你看别的女人看呆了!
陈斯年连忙回过神来,思考该如何开口回话。
倒是白发少女先行了一个道礼,嗓音空灵中带起清冷寒意:
“在下天擎宗世间行走萧婵,师承宗主萧飞月。”
剑仙萧飞月?
陈斯年心中惊诧。
大虞剑仙萧飞月,剑道第一人,别看是女儿身,但人家剑修实打实的,甩开男人不知多少条街,一手似月光的寒冷剑气让无数剑修望而却步。
同时她也是天擎宗的宗主,修为至大乘期。
而面前的少女,竟然就是如今的天擎宗在俗世的代理人,也称世间行走,萧飞月的唯一亲传,修为金丹前期,人称小剑仙。
这种人竟然会出现在镇北王府,出席婚宴还祝贺?
一瞬间,陈斯年想到了什么。
天擎宗在有意朝镇北王靠拢!
这个宗门位于胶鲁省的蓬莱仙岛。
如果双方真的统一战线,那么大虞东边海域将彻底与北海连接在一起。
而镇北王以铁骑定江山,其营中最缺的兵种就是水军!
陈斯年忽然明白对方的算盘。
怪不得当初自己给出第一个考验的答案,宋无咎会有一种找到忘年交的感觉。
他们不仅要在地上无敌,海上也必须有一席之地。
而天擎宗的蓬莱仙岛,就是一个战略要地。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一架无法击沉的航母。
陈斯年半月前给出的阁中对,俨然与镇北王、宋无咎的谋划完全对上!“陈公子?”
萧婵瞧这陈斯年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却一句话也不说,眉头不禁皱起。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他那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被本姑娘的美貌所震惊?难不成是在表达爱意?
呵。
果然是花心的男人,见一个爱一个。
不过,瞧你那帅气的皮囊,本姑娘暂且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