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怿峰闻言,有些防备的看了一眼林京墨,见她也没有反驳,于是对燕褚善问道:“如何做两手准备呢?”
燕褚善则答道:“如今,一方面可以让一部分百姓装扮成军人,表面上看来是我们将军民全部都撤走,实际上,我们留了大队人马埋伏起来,等北燕大军来到城下,来一个出其不意,瓮中捉鳖,岂不是好对策!”
沈怿峰觉得此法极妙,就算是商时序,也算是有个帮手,并没有什么坏处。
林京墨却抢先一步说道:“就这么办吧!毕竟如今……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沈怿峰小心翼翼说道:“林京墨,你千万不要觉得有芥蒂……”
不等他说完,林京墨却道:“侯爷多虑!这这战场上的事,确实如燕褚善说的,又不是过家家,怎么能因为情感而左右决策呢?”
沈怿峰这才耸了耸肩说道:“好好好,好话坏话全让你说了!合着这营里就我一个傻瓜呗!”
林京墨闻言,久违的笑了。
燕褚善这时又认真的看着林京墨,脸上也慢慢有了笑意,说道:“我可是已经好久没有见你这么笑了……”
林京墨说道:“或许,我只是不想对你笑吧?”
燕褚善有些自嘲的垂下了头,道:“可不是吗,毕竟……我们以前可是仇人。”
林京墨见他当了真,无奈道:“可如今……你却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你,或许……我今日都没有办法站在这里,如今你一心一意为了我们可以赢,做出了这么多的牺牲……三大王,多谢。”
沈怿峰见两人的氛围有些不太对,赶忙岔开话题道:“如今还有七天,北燕大军就要来了,我们得加紧将百姓撤离,不过有些百姓不肯放弃祖业,怎么说都不肯走,恐怕只能让士兵强行帮他们搬走了!”
林京墨却答道:“毕竟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告诉他们,在他们看来,北燕没来,他们就做南齐人,北燕来了,他们也可以做北燕人,让他们搬走,他们却只以为是再也回不来了,这抛家舍业的,他们又怎么肯呢?何况,以前陆非程在的时候,并没有给百姓留下什么好映象,如今让他们搬走,自然有些人是不愿意的,不过好在,崔珏将军镇守边城多少年,他一定能明白如何才能劝百姓离开。”
“没用的!”燕褚善说道:“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的宅子,田地都在此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可不可能轻易抛家舍业离开故乡……除非……”
林京墨说道:“除非我们承诺会让他们再回来,只是空口无凭,恐怕他们不信,只是,若是我们现在就开始派发银两呢?”
沈怿峰疑惑说道:“派银两?”
林京墨点点头说道:“凡是愿意搬走的,可以许诺过阵子就放他们回来,同时根据他们房屋田地大小,分发相应的银两,不过是请他们离开一阵子,又说什么搬不搬……”
“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沈怿峰说道:“这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林京墨摇了摇说道:“难道侯爷忘了有句话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哦?怎么讲?”
林京墨道:“曾经陆非程待在北境之时,勾结……”说着话,林京墨偷瞄了一眼燕褚善,继续道:“勾连敌国……他之前得到的银两都在府衙的府库之中,如今陆非程已死,只要我们打开府库,将银两跟粮食分发给北境众百姓,相信他们一定愿意搬走的!”
沈怿峰笑着说道:“幸好,商时序没有带走你,不然的话,本侯爷可就束手无策了!”
“怎么会呢?”林京墨道:“侯爷再怎么说也是读过那么多兵书的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是出些小主意罢了。”
燕褚善这时对林京墨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快着手去准备才是。如今营里的弓箭还有多少?既然要埋伏,恐怕还需要多做些弓箭才是啊!同时我们做弓箭的消息,也绝对不能走漏风声才是!不然一旦被敌军知晓,恐怕我们到时候变得太被动,可就前功尽弃了。”
“如此的话……”沈怿峰说道:“我派人连夜回城去悄悄铸造一批弓箭,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只等他北燕攻来便是。”
……
商量完后,林京墨心中隐隐不安,只怕商时序会受伤,她担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商时序的轨迹,毕竟他亲口承认了他的身份和目的。
沈怿峰不知道商时序的真实身份,对他深信不疑是兄弟之间的信任与义气,如今若是将他的身份告诉沈怿峰,一方面他担心破坏两人感情,另一方面,若是此刻将所有谜底揭开的话,很有可能商时序的罪名便会被坐实,到时候,就算商时序想回头,恐怕也不可能了,以后夫妻二人就没有再见之日了……
想到这里,林京墨出神的将手腕处的袖口拽了又拽。
巧香这个时候进屋里来,她见林京墨年纪也不小,还总是只知道发呆,顿时就气了。
她端了热汤对林京墨说道:“如今夫人总是去外面营里究竟是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思!”
林京墨闻言一愣,说道:“你这小蹄子,是疯了吗?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说罢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汤药,看了半天,才发现里面都是极好的药材炖煮,于是对巧香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大这么好的人参煮汤给我喝?”
巧香一边替林京墨梳着头,一边回道:“不就是那位燕国的三大王吗?听闻他专程上山采的大山参来给你补身体的!”
“补身体?”林京墨有所迟疑,这才看到自己的身子似乎没有一点变化。
林京墨这天听说要百姓搬离北境是需要撒些血汗的!只是暂时府衙之中也出不了那么多的钱财。
于是林京墨叫来了如同自己大哥一般的沈怿峰前来,不仅如此,她准备了细软首饰,一并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