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宜这才明白,原来沈怿峰并非是不想娶妻,而是因为他觉得真正有功之人是商时序,所以才拒绝了皇帝赐婚的旨意……
沈怿峰见齐轩宜若有所思,于是问道:“公主为何对此事如此在意?莫非……”
齐轩宜自然明白,就算自己此刻可以表明心意,但沈怿峰不见得会接受自己,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又怎么能贪恋儿女私情而不顾国家体面。
想到这里,齐轩宜故作冷静说道:“听闻皇帝哥哥要将我一姐妹赐婚给武陵侯,武陵侯却不肯,故而我出来找你算账罢了。”
“公主的姐妹?”沈怿峰有些疑惑的想了想,说道:“陛下不是只有公主一个妹妹吗?”
齐轩宜一听慌了,忙道:“是……情同姐妹的朋友!”
沈怿峰闻言带着坏笑凑近说道:“不知她长相如何啊?”
齐轩宜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怿峰,不由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跟着加速,不知不觉竟红了脸。
她起身退后了几步,说道:“武陵侯……你……”
“我怎么啦?”
沈怿峰一脸茫然看着齐轩宜,他平日里早就习惯了亲近女子,所以并不觉得不妥,只是无奈的看着站起身故作端庄的齐轩宜,思索片刻说道:“其实,不论那女子长相如何,倘若真的是陛下赐婚,那么我恐怕都得接受,只是……此次南陵之事,非我一人之功,自然不敢贸然领旨。”
齐轩宜重新坐下,说道:“方才武陵侯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怿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沈氏一族,世受皇恩,自然愿意替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过,唯独是这婚姻之事……”
齐轩宜见状问道:“难不成武陵侯已有心上之人?”
沈怿峰随意笑笑,说道:“谈不上是心上之人,不过我的确也有想要保护之人……”
齐轩宜小心翼翼问道:“那个人……我认识吗?”
沈怿峰却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母亲并非是我爹的正妻,我沈家人丁不算兴旺,但是爹爹所钟爱的女子却有不少,我娘也曾经是一整夜一整夜的等待我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所以……我曾立誓,今生今世,只钟爱一人,也只守着一位夫人!绝对不会让她在无尽漫长的夜里独自一人无边无际的等待!”
齐轩宜闻言眼神之中满是期待与欣慰,原来,表面上狂放不羁的武陵侯,内心却是如此忠诚不二。
只是,随即又是一阵的失落,她……又不是沈怿峰心爱之人,又怎么敢奢望有一天可以与他举案齐眉相濡以沫走完一生呢。
想到这里,齐轩宜不禁失望的低下了头,沈怿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于是问道:“公主你为何会有伤感之态?”
齐轩宜答道:“本宫从小便看遍皇宫之中的勾心斗角,其实早就厌倦了一群女子为了追求一个男子一点点的疼惜,使尽全身的解数,最后甚至迷失自己,伤害他人,方才听武陵侯说话,不觉的想起了往事罢了。”
这时躲在外面的沈管家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公子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公主……
沈管家仔细端详齐轩宜,见这位公主仪态端庄,又兼具美貌,身份又高贵,不正是武陵侯府最合适的女主人了吗!
仔细想想,这位公主肯屈尊降贵来到侯府,想来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该不会是……”
沈管家这么想着,于是计上心头,接过外面侍女送来的茶盘,然后朝着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得远些。
侍女走开后,沈管家端着茶盘走进花厅,一边替公主斟茶一边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竟是福裕公主殿下,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前来侯府一定是有什么缘由的吧?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小人说,小人乃是侯府的管家,所有有关于我们侯爷的事都可以问小人,小人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怿峰见状自然知道沈管家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对沈管家说道:“这可是公主,想做什么做不到,哪里有需要我们武陵侯府需要做的事?”
“那可不见得。”沈管家白了沈怿峰一眼,坐在齐轩宜的身边,继续道:“公主青春年华,应该尚没有定亲吧?”
“定亲?”齐轩宜闻言刷的一下红了眼,说道:“尚……尚未定亲,不过是……不过是听陛下的安排罢了。”
“听陛下……听陛下的好啊!陛下可是十分看重我们侯爷的!”沈管家坐的又离齐轩宜近了一些,继续道:“既然如此的话,不如今儿下午小人就陪着公主逛逛我们武陵侯府,熟悉熟悉我们的园子怎么样啊?”
“喂喂喂……”沈怿峰见状自然不能任由沈管家胡来。
哪知齐轩宜却开心的点了点头,有些害羞的说道:“有劳沈家伯伯了……”
“沈家……伯……伯伯?”沈怿峰诧异的看向齐轩宜,疯狂朝她使眼色,可是齐轩宜却像听不到一般,抿着嘴唇喝了一口茶。
沈怿峰见状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如就好好逛逛吧,本侯朝先告退了。”
沈怿峰还没有走出去,便有人进来通传道:“侯爷,外面有人自称姓吴的,吵着嚷着说是要找他家齐公子。”
齐轩宜转念一想,定是吴内官他们来了……于是藏在沈管家的身后小声说道:“定然是宫里的吴内官!管家伯伯,千万不要放他们进来!”
“那怎么成?”沈怿峰对通传之人说道:“去告诉外面的吴内官,公主马上就出去!”
齐轩宜毕竟是公主,就算再怎么任性,规矩还是要守的,何况这次她出宫来,尚且没有跟皇帝说,这要是被抓回去,一定会被罚抄经书。
可是想到从今以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沈怿峰,齐轩宜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对沈管家说道:“管家伯伯好意,宜儿心领了,多谢。”
说罢便跟着沈怿峰走出了侯府,坐上了回皇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