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有士兵送来饭菜。
林京墨将饭菜端到商时序的身边,用筷子夹起菜正要喂他,商时序却抬眼看了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对林京墨说道:“夫人,我十分口渴,你去门口帮我要些水喝吧。”
林京墨将筷子放下说道:“好。”起身便朝门口走。
商时序却趁她转身快速从怀里取出一包白色粉末,撒在了青菜上。
林京墨端了水进来,先给商时序喂了水,又要重新拿起筷子夹了青菜给他吃,商时序却摇了摇头,说道:“夫人,我受了伤,不能吃太咸,你帮我试试咸淡如何?”
林京墨眨眨眼睛,然后将菜喂到了自己嘴里,一阵咀嚼过后咽了下去,说道:“确实有些咸。”她咂咂嘴,皱着眉头:“不仅咸还有些怪味。”
说罢,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然后直接晕在了商时序怀中。
商时序抱住林京墨,再看了看窗外的天。
外面突然听到有动静。
燕褚善手拿皮鞭掀开了门帘,他看到因为受伤坐在地上的商时序,以及在他怀里睡着的林京墨,一脸嫌弃的样子说道:“你夫人心可真大,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
说罢,他蹲下身去伸手去碰林京墨的脸,却被商时序用手拦了下来。
燕褚善扬起双眉,笑着说道:“你说你是什么人来呢?”
商时序抬起头来,冷冷对上燕褚善的眼神:“在下南齐户部侍郎商时序。”
燕褚善被他的样子惊的愣了一下,随即又冷笑一声:“呵……”然后展开手,印有赵字的令牌出现在他的掌心,他问道:“赵王府的人,为何又要用一个余慨之来吓唬赵王跟中书令呢?”
他站起身来,两手背后说道:“余慨之甚至不敢回我书信,而是直接跟着通报的人来到了北燕军营,你跟他的关系还真是不简单啊!”
商时序垂下眼睑,眼神有些失神的向外望去,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三大王应该不会想知道的。”
燕褚善转过身来,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我想啊,为什么不想知道呢?我听闻你是中书令的义子,又是赵王府的亲信,为什么要隐瞒余慨之的身份,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别说是为了这个女人。你知道我跟赵王之间的关系,你就不怕我把你骗他的事说出去吗?”
商时序笑了,脸上的伤随着笑容慢慢裂开,鲜血从解开的伤痕处流出,看起来越发的狠厉,猩红的眸子紧盯燕褚善说道:“这世上又哪里有永恒不变的关系?我深知你跟赵王之间的关系,但我更明白你一定会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不,我不会,我告诉你,马上我就会修书一封寄给赵王!”燕褚善只觉得他可笑。
商时序却不慌不忙说道:“你与赵王合作,得到钱粮的目的也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以便未来夺嫡,放眼当今北燕朝廷,成年王子已经有八个,可最有望成为太子的人选莫过于你三大王。而赵王想要的无非也是南齐的江山,可惜南北两国世代交恶,战祸连年,难道有一天你坐上北燕王位,会与南齐握手言和吗?就算你真有此意,我想南齐也不一定会放弃夺回自己失去的领土吧?”
燕褚善饶有趣味的看着商时序,点了点头:“之前是我小瞧你了,说下去。”
“既然你们之间不会有永恒的合作,那么何必事事坦诚,总有一天你们还是敌人,为什么不好好利用我这个赵王身边的隐患呢?”商时序轻轻将林京墨放在地上,然后自己跪倒说道:“只要三大王这次能帮我保守秘密,日后不管是要背叛谁,我都会帮三大王一次!”
“好!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可以不好奇。”燕褚善摆了摆手便往门外走去,他边走边说道:“只要你不坏我的事,今天我便放了你,就用你的那只玉佩做抵押,他日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无论是何事,你都得照办。”
……
商时序抱着林京墨坐上了余慨之的马车上往守城方向走。
余慨之侧目瞄了一眼林京墨:“为了她,提前暴露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值得吗?”
商时序没有回答。
余慨之无奈气道:“别忘了,你是差点杀死她的凶手,她若恢复记忆,到时你又如何自处?”
“小声些。”商时序却抬起冰冷的眼眸望向他,淡淡说道:“正是因为我对不起她,更不能眼睁睁看她去死。”
“商大人!”余慨之恨铁不成钢,又极其隐忍小声道道:“少主!当初是她以账本要挟你,她跟你要一千两黄金的事你忘了吗?,迫于无奈你动手杀了她,自始至终都是她找死,你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何处有对不起她?她一个恶妇人,连自己的婆母都动手打,是她对不起你才是!”
“住口!”商时序喝止住了余慨之的愤怒,低下头看着恬淡睡去的林京墨,说道:“她现在早就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余慨之失望的转过头去,半晌才回过头来:“少主,你忘了我们的真正目的了吗?这么早便将你我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世,我们的计划要如何进行?为了取得中书令的信任,你甚至不惜将身世秘密告诉了他,还屈身做他的义子,如今却要因为一个女人功亏一篑吗?你这样对得起辛苦在瑞香楼为你收集情报的梓兰吗?”
商时序抬眸看向余慨之,乌黑的眸子中带有愤怒:“当初让梓兰去瑞香楼的人是你吗慨之?”
余慨之有些心虚的答道:“梓兰他对你痴心一片,是她自己提出要去瑞香楼结识达官显贵的。”
商时序没有多做计较,挑开车帘朝外望了望,道:“我知道你跟梓兰的辛苦,一切如常进行。我跟燕褚善之间有交易,他不会将你我二人的关系说出去。马上就要到守城了,我交给你的账本还都在吗?”
余慨之回道:“都在,我已经把账本都放在安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