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远远就看见了信上写的地址,在周围空旷、萧条,破败的低矮建筑下,那个二层建筑格外打眼。
虽然已经布满岁月痕迹,但算得上标志性建筑。
走过狭长巷子会碰见路人,有黑虎在没人敢上前跟她攀谈,走走停停就这么到了门外。
还没敲门,大门就从里面打开。
似乎没想到她会依约,院里两个男人面露诧异。
她没进门,掏出两根小黄鱼,“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我要的人,是不是也该交出来?”
二楼,透过窗子看见她身影的小胖墩,激动地直跳,“看,我就说了,她会来!”
胡光华示意他安静,递给伙计一个眼神,那人点头后出去。
虽已入冬,但他们活动范围还在院子里。
两张八仙桌上摆着麻将,色子,旁边烧着柴火,上方垂着一口锅,锅里有奶白色的汤翻滚。
咕嘟咕嘟的声响,给寒夜带来了些许温暖。
“同志,登门不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交换人质这么重要的事,咱们要在门口说?”
叶穗看了下手腕。
“大哥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在众人调侃神色中,坦然跨进院子。
这下,先前哈哈大笑的男人们,呆愣住了。
昏天黑地,他们又不像好人,这姑娘就敢进来?
她是傻子,还是呆子啊。
不过这爽快、不扭捏的样子,倒是让这些人生出一股钦佩。
院里,拄着拐杖,腿上纱布还透着鲜血的年轻人冷笑,“你还敢带狗来?是挑衅还是啥意思,想谈条件,好,先把狗解决了!”
黑虎听懂他的话,不断挣脱,还不停朝那边扑腾,非要把他另外一条腿咬对称,这才满意。
叫老六的男人吓得丢掉拐杖,躲亲哥身后。
他哥,就是给叶穗捎信,扬言要给她颜色看的男人,叫王忠。
听完弟弟的话,扬起下巴,“我弟说了,把狗杀了,咱们才有继续谈判的必要。”
叶穗冷笑。
“既然不是诚心谈的,那我也没留下的必要了。”她摸摸黑虎脑袋,“咱们走!”
走?
先前还得意的几人,面面相觑,不动声色看了眼二楼,见胡哥没让她走的打算。
一个个硬着头皮挑衅。
大哥可是吩咐过,今晚要趁机试探她心地如何,是不是真的关心玉州。
在试探过程中,为难她可以,言语刺激也行,但不能跟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眼瞅拦不住她,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朝上面投去求助眼神。
就在这时,那扇窗子打开。
被五花大绑的小胖墩,被人捂着嘴露出了面儿。
“呜呜,呜呜呜……”
听见声音,叶穗脚步一顿,抬头看向二楼。
她面上有挣扎之色。
院里几人,无不松了口气,不走就行。
‘人质’在手,他们也想磨一下她的脾气,喝汤的喝汤,玩麻将的玩麻将。
鹅毛般的大雪,沸沸扬扬飘下来,叶穗就这么站在院里,站了一个小时。
王忠叼着烟时,一直打量二楼的指示,见大哥怀疑神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赞赏。
心里一咯噔。
虽说自己不听指挥,误打误撞下,帮了大哥忙,对她进行考验。
但自己初衷不是这个啊。
他想报仇的。
他想让这个小丫头害怕,恐惧,临阵脱逃,让考验失败,她得不到大哥赏识,报弟弟皮肉痛苦之仇。
把烟灰弹到雪地上,麻将一推,“本来很简单的事,让你弄得这么复杂,也罢,你不乐意动狗,那来陪我们赌两场怎么样?
你赢了,小黄鱼,小孩儿,全带走。”
雪地里,男人吞云吐雾,迷醉的目光上下打量。
叶穗缩缩脖子,“可,可我不会赌啊!”
有戏,有戏!
这是害怕了。
既然害怕就快逃吧。
带着你的小黄鱼,跑的越远越好,这样才能损失掉一个赫赫有名倒爷的赏识。
才能损失无比多的财富!
“麻将不会?”
叶穗摇摇头。
“扑克呢?”
“轮盘?”
挨个问了一圈,没有一个是她会的,最后男人似是妥协,“骰子,骰子猜大小,这么简单的,你总会吧?”
见她缩成鹌鹑,还是打着哆嗦的鹌鹑,王忠目光沉沉,“赌桌上本来就是运气之争。
如果这个你也拒绝,那就是没诚意,你趁早滚吧,回家随便你绣花还是嫁人,那小子的命运如何,你也别掺和了。”
叶穗咬咬唇。
“我赢了,人跟钱我带走,要是我输了呢?”
“狗的命,还有你这个人,怎么样?”
王忠话音刚落,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胡哥交代过,单纯考验一下就好。
他咋还越玩越大了?
这没按商量的来啊。
几人抬头看下二楼,没有打断意图,显然也是默许的,几个男人围成一圈的,默默叹气。
这姑娘哪儿都好,讲义气,心善良,可惜的是,得罪了人。
她不玩,正合王忠心意。
她玩了,那就上了男人的当。
因为,她绝对玩不过他的!
王忠跟王六是亲哥俩儿,没爹没妈,刚建国不久,赶上妓女改造。
阴差阳错被一个老鸨收养的。
烟花之地出来的婆子,就靠这些不入流的手艺为生,临终前,更是把全部本事,教给了老大。
平时除了麻将小摸几把,别的,压根没人跟他赌。
想提醒这姑娘,但又不能。
哎!
“哎!”
丁鸿阳连声叹气,又找了半天,叶穗就跟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消息。
正想跟江潮说一下,是不是人已经逃出本地,应该换个方向去追时,乖乖突然朝刚刚进来,手拿一张纸的公安狂叫。
“安静!”
江潮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