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要的急,当然也不是盲目收购,她钱有限,数量也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内。
敲定好价格,数量,马婶子大哥套着驴车,连药材带人一道送到他们新租的市郊小院儿。
她在疯狂花钱的时候。
江潮正在拼命筹钱,跟上级打了报告,把市里还没审批下的奖金,先发给他。
同事借的钱,也收了回来,不止收回,还压榨走他们新发的工资。
冯飞最惨。
这个月的工资加补助,全被江潮洗劫一空。
跟老鼠一样东凑西挪,手里有了一千八,正准备去给人送钱时,突然停下。
冯飞以为头儿还没索取够,一下捂住脚,“大哥,我就留点私房钱了,你总不能最后一点生活费都压榨了吧?”
江潮视线落在他脚丫子上。
臭烘烘的私房钱,他没兴趣拿。
想到前段时间,他住院期间,跟一个小护士看对眼,江所长若有所思,坐他对面。
“你跟你对象,认识多久了?”
“二个月不到,咋了?”
见他目标不是钱,冯飞放下戒备心。
二个月不到就确定了男女关系,他跟叶穗,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冯飞现在处在热恋期,谈起小护士就滔滔不绝,“头儿,搞对象讲究快刀斩乱麻。
认准了就去追,追上了就表白,人家姑娘同意了,就趁热打铁,一个月摸小手。
一个半月就搂小腰,亲小嘴……跟你说,每个星期最少都得香个嘴儿,姑娘家不好意思,肯定不会要求,但你不主动,人家姑娘会你是木头。”
冯飞自己没啥经验,但自认为在感情经历如同一张白纸似的江潮跟前,那是老前辈。
他没说,刚确认关系,就去亲人姑娘,还被人姑娘打了一巴掌的事。
难得有某些方面的经验可以传授他,冯飞夸夸其谈。
这就是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补课,俩差生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仔细。
等冯飞说得口干舌燥,喝了杯水,想再传授下经验时,面前哪儿还有头儿的人影?
江潮拿着钱,到了叶家。
这会天儿已经晚了,但没看见叶穗身影,在院里转了半天,等天都黑乎乎了。
才说出来意。
“不在家?”江潮浓眉皱起,“她去哪儿了?”
叶连山也不知该怎么说,回屋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叶穗留下的简单几句话。
‘去外地出差几天,勿念,最迟六日后归。’
最
叶连山也急,听媳妇说,这丫头主意正,今天白天在家收拾点东西,又去找人开了介绍信,兑换了全国粮票,牵着黑虎走了。
等到他下班回来,狗没了,人也没了。
江潮看着纸上清秀的字迹,脸色越来越沉。
换成全国粮票,证明她没告诉别人,她要去哪儿,牵走狗,证明她不是公共出行方式。
因为不论坐火车还是汽车,都不能牵狗一起乘坐。
作为公安,他见过太多妙龄少女出事的案例。
即使她很聪明。
即使她带着凶猛的狗。
但依旧危险重重。
她怎么这么大胆,怎么能不跟人商量?
“您先别急,叶穗不做没把握的事,你们在家等她的消息就好,我要是有信儿了,也会来跟您说一声。”
说罢,跟阵风似的走了。
叶穗,她到底去哪儿了?
…………
叶穗此时搂着黑虎,坐在一节火车车厢,屁股下是厚厚的被褥,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感受着车身震动,嘶哈着冷气,抬头看着广袤星空。
下午时候,她就让马婶子的大哥、娘家侄子还有杜三几人,把这两天收购来的药材,全搬到租来一截火车车厢里。
洗煤厂作为本地支柱产业,是有一整辆的火车车皮、有自己单独的铁路线路。
因为需要木材,又要把成品金粉跟煤炭,运输出去。
所以省里抽调各地、市、县相关人员,组成调运工作组,常驻在国家东北、西南和西北少数地区。
设立了招待点,管理木材催运工作。
这样能够全面管理、协调平衡、联络调度、统计汇总,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对外办事处。
叶穗自己是没本事租下一整节火车车厢,但是丁家和可以啊,上次解密,她也算是帮了对方大忙。
所以,在叶穗找上门,让他帮忙走下手续,出面周旋一下时,这人没有任何犹豫。
答应了。
介绍信,全国粮票,这一节空下来的车厢,还有目的地,办事处的联系人,联系方式,都帮她弄好了。
在别人以为她还在吭哧吭哧收海狸鼠,想靠那个挣钱时,叶穗已经借那个幌子,收购了八九千斤的药材。
把手里积攒下来的钱,还有她爸妈给她攒下的嫁妆钱,全投进去了。
这次北上,她是背水一战。
成了,钱能到手,成不了,那就变回穷光蛋。
可能是以前经历,让她下意识不爱依赖别人,凡事都亲力亲为,这次同样如此。
所以,当江潮他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不断为她担忧时,她正坐在露天运货车厢里。
苦中作乐,跟黑虎聊天。
她抱着黑虎坐在被子里,感受着狗子身上散发的热度,庆幸万分。
“还好带你出来了,不然得多无聊。”
出门前带哪只狗,她也是斟酌过的,乖乖性子急,远没黑虎沉稳,警惕。
出门在外,还是带一只省心的狗子比较好。
似是听懂她的话,黑虎低低地汪了一声。
它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被窝里,靠在她怀里,只露出一只大脑袋,警惕地望着黑暗。
叶穗自个捂得严实。
也给黑虎同样打扮。
他们对面就是用毡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药材,一人一狗同药材就只有二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