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看那个漂亮女同志,在脾气古怪,性子倔强的村长跟前碰一鼻子灰。
就跟他们踢到铁板一样……嗯???
什么情况!
在他等着看对方吃瘪表情时,竟见刚刚还不耐烦的村长,此时热情招呼起对方。
撞邪了啊。
村长不理四周打量视线,同叶穗握手,“终于等到你了,要不是杜三回来说,你有事被绊住了脚,我都要去城里找你了。”
前些时候接连下雨,他们抢收棉桃,趁夜剥桃,算是把损害降到最低。
按照先前约定,就等她代表厂子来收了。
“你上次登在省报上的文章我们知道了,槐树下的老秀才给我们念过,你那句试与天公比高写得真好,托你的福,我们朝山沟也出名了!”
从参加忆苦思甜后,她就与朝山沟结下不解之缘,别人可能嫉妒她轻松办成收购任务。
但没人知道这份信任跟好运,是她当初付出多少才换来的。
不过她也不是在意别人看法的性子,爱嫉妒就嫉妒呗。
“那篇文章你们也看啦?其实我能写出那些,多亏在这的宝贵经历,认识了您这样为群众做实事的干部,善良淳朴的老乡,种种外在因素丰富了我的精神世界。
才让我有底气有灵感写出那篇文章,终归到底,咱们是相互成就的。”
谁不爱听好话啊,反正村长被她的话哄得眉开眼笑,不看周围不甘的目光,直接带她去队上讨论细节。
棉一棉三的人一看都这样了,也知道没戏,垂头丧气的要转移阵地。
不过也有人不服气,偷偷问老乡叶穗是谁,又是啥身份,是不是村长亲戚之类的。
不然为啥能轻松完成任务。
“叶干事啊,你们不知道她是谁?上周省城那篇工人日报你没看吗?
这次厂子发挥主观能动性来大力收棉的建议就是她提出来的,我们朝山沟能上报纸,多亏了她呢!”
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人家有这层关系在。
输也输的甘心。
磨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利索走吧。
石彬看着他们背影,还好心提醒了句,“周围几个村的棉花我们二厂都定了,你们扩大下范围,别白跑了!”
回应他的是一串拖拉机突突声音。
人都走了,该谈正事了。
其实换购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出现,早在建国两三年前,周围有过大灾,那会合作社就积极协助政府开展大生产。
也组织过妇女开展纺织运动,实行生产自救。
那会从合作社领回棉花,纺线织成布,然后再到合作社换回小米、黑豆、玉米等粮食。
一斤棉花经过轧、弹、纺成线,给加工费三斤半的小米,织成布的话加工费要翻一翻。
现在棉花换粮不太现实,城里都是吃商品粮,仔细算下来,他们都没村里老乡富裕。
那只能从别的渠道想法子了。
叶穗从厂里了解到,一斤棉花又轧又弹,大概能出八两线。
而二斤半的线,差不多才能弄出长一丈七的布,这种兑换比例下来,三斤棉花弄出不到六米的布。
眼下供销社一斤棉花卖一块三毛钱。
综合考虑下来,厂里意思是村里人愿意要钱,就按这个价儿收购。
不要钱的话,一斤棉花给一米二的布,这个比例适中,比送到收购站合适。
而厂里刨去人工成本跟机器损耗,利润能维持正常运转。
村长听完,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你说的跟其它厂说的差不多,我跟村里的人开个会,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着手办!”
这是他们最想听到的话。
棉二几个干事喜笑颜开,看向叶穗的目光带着钦佩,要知道他们自打昨天就带人在厂附近村子收购。
宣传到位,也没少费口舌,但收效甚微,就零散收了十几斤棉花。
可人家呢?
几句话就谈成了一个村的棉花量!
“对了叔,一会还得麻烦你带我去其它村子转一圈,咱们先前承诺人家要收棉花,不能失信于人!”
看她多会说话,分明是他们占便宜,这么一说,好像是别人求着他们收一样。
偏人家村长真吃这一套,笑呵呵说马上安排。
村长开了会,大家超过九成同意了这项换购行为,叶穗这会跟着凑热闹。
“一会谁家有积存的棉花,可以全都拿来换购,我跟领导申请了,只要哪户超过十斤,钱照样给,还额外送一个毛巾一块肥皂!”
村子里收购的那是集体的。
虽然数量不少,但在这节骨眼上,谁会嫌弃收的棉花多呢?
毛巾跟肥皂啊!
单买也得一块多。
而且人都是爱凑热闹的,有个啥好事生怕错过,在最初短暂犹豫后,有人马上同意。
紧接着群众的热情跟燎原之势一般,一声高过一声,“我家有!”
“我家也有!”
“好,我就在大队门口,肥皂跟毛巾都在这摆着,咱们来一家发一家!”
因为找回丢失的羊群还有卖给大家便宜质量又好的衬衣时,叶穗在朝山沟名气就响当当了。
更何况她又在文章中,把朝山沟当作先进典型来夸赞,更是赢得男女老少的喜爱跟信任。
加上这会又有毛巾肥皂拿,有的女人已经回家背棉花了。
石彬朝他竖起大拇指,这批福利本来就是给大家的,现在被她一变通。
东西照旧给,却能额外收到好些棉花。
不止如此,公家的东西还让她当了好人,叶穗这一箭双雕用的不错。
石彬跟其它两干事搬出桌子在村大队外面,叶穗拿出纸笔打算做记录。
“对了,你们现在找俩人回去,把库房剩下的那批毛巾还有肥皂拿出来。
朝山沟这边发完了,咱们马上转移阵地,虽说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