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一直紧盯着叶穗,为的就是欣赏她愁苦时的神态,好日后作为笑料。
可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叶穗不对劲啊。
被人撞到地上,咋还笑了?
不是被吓傻了吧!
还有,她饿出毛病了?
捡地上的土吃干啥。
叶穗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这无意的一摔还真让她发现点东西。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羊怎么会跑,分明是有人故意放走羊的!
拍了下身上的土,此刻她一扫先前的忧色,“村长,我知道怎么找到羊了。”
贺佑抬头,上下打量了下对方,嘴上没说,心里暗暗称奇。
他这种经验足的公安都没找到线索,她一个女同志,竟然信誓旦旦说,有把握找到?
是真有本事,还是被吓傻开始胡言乱语了?
生出这样念头的,不止他一人。
村长皱眉,“你能找到?叶同志,年轻人犯了错不打紧,但是如果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太可惜了……”
眼瞅他又要打击自己。
叶穗示意他暂停。
“村长,反正眼下大家也没法子,不如先照我说的做?”
“你……”村长还要拒绝,但被贺佑拦下,“先听她的,线索这么少,有希望总比干等要好。”
公安说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村长这下同意了。
目的达成,叶穗朝对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年轻姑娘白净通透的脸上,饱满上挑的杏眸亮得吓人,她笑得明艳,嘴角的梨涡也是生动鲜明。
贺佑心里嘀咕,这姑娘长得还怪好看。
村长不太情愿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再等等。”
等?
还等?
想发火吧,那人已经出去了。
担心羊群的百姓,交头接耳,不太相信她能找到。
赵惠双手抱胸,面上嘲讽意味浓厚。
等?
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叶穗啊,直接接受现实不好吗?
非要折腾什么,她真以为自己能绝地反击?
呵呵,那是天大的笑话,今个自个也不去干别的了,她就守着,就要亲眼看着,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一想到她失望又绝望的表情,赵惠只觉得满是迫不及待。
…………
“谁让你把圈门打开的!”
村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杜勇避开了人,找到了同伙,村里的二流子范平。
那人也不怕,手指夹着烟,惬意地吞云吐雾,“这烟不错,改天再给我弄两盒。”
见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又取笑他,“不是你说的,受人所托,给那女的一点教训?
还说要让她犯错,咋的,现在她犯的错不小了吧?”
“我让你弄个小的,谁让你玩这么大!”杜勇声音拔高。
意识到要避人耳目,气急道,“现在好了,事儿闹大了吧?咱们怎么收手?那是二十多羊,不是两只!”
要是被村长发现他在搞鬼,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富贵险中求,他跟人合作,是想搏个好未来不假,但他没想着把自己搭进去啊!
他的计划是,趁夜放走几只羊,让叶穗那女的吃点苦头。
然后自己再把羊找回来,从而在村长跟前立功,就算市里工作不能落实,自己也能重新当回会计,算是有了条退路。
谁知道要玩脱了。
“别急,我做的隐蔽,他们找不到的,过两天事情平息了,我再把羊一出手,将来又能小挣一笔!”
“还找不到?那女同志可是信誓旦旦,说一定能把走丢的羊找回来!”
杜勇这会后悔得要命。
怕羊真的被找回来,也怕羊找不回来。
矛盾撕扯下,他整个人暴走。
“她能找回来?”吊儿郎当的范平直摇头,“今个把话给你放这,除了我,村里没人能发现羊群,所以把你心放回肚子里。
啥?你不信?那咱们走着瞧呗!”
朝山沟地形复杂,周围又满是茂密山林,在他把羊群踪迹全抹除后,一个城里来的丫头片子还能找到,那才是见了鬼!
狠话吗,谁不会说。
但话说太满没用,结果满意才行!
他就在这等着,等着看那小娘们打脸。
…………
等啊等,等啊等。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等到日头上升,等到天气都热起来,先前那个信誓旦旦说要找羊的人,还是没任何举动。
两个小时后。
村子里有人忍不住,高声催促,“叶同志,你到底能不能行,给咱们个准话成不?”
“是啊,是啊,要是找不到,我们还得回去干活,秋收忙得很,咱们可没功夫陪着你玩儿。”
但是别管他们怎么催,他们又是怎么打听。
叶穗全都闭口不言。
贺佑站在羊圈里,远远地看着搬马扎坐在阴凉地方的姑娘,心里也是抓心挠肺的痒。
他想问问方向是什么,为啥确定一定能找到丢失的羊。
但又碍于面子,张不开嘴。
年轻的姑娘独自坐在那,小小一团,很是无辜跟可怜,弯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琼鼻圆眼,长得甜甜蜜蜜。
就是没有她这个年龄,遇事后的惧怕跟担忧。
叶穗一直在看着那团草。
贺佑也没发现,他这一盯,时间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等不了的人,也不想继续耗下去了,纷纷离开,就连先前有些希望的村长,这会也放弃期待。
“好了!”
就在大家放弃时,叶同志语出惊人的开口。
众人猛地打起精神,什么好了?
这就好了?
“你是说……”
“现在可以去找羊了。”
不明所以的大家面面相觑,什么道理,怎么先前不行,现在就行了?
中间她也没做什么工作啊。
“叶同志,你也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