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算是太冷,反而带着一些暖意,不知道是天空中亮灿灿的太阳缘故,还是自己的错觉。
苏鹤做在囚车里边,左右两列围观的人非常多,苏鹤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对于一个即将被斩首处以极刑的人来说,再美的风景也不值的留恋。
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出现在扶苏眼中,这个人有两道很有韵味的剑眉,面上微微发白,却不是那种病理的白色,而是一种珠光宝玉般的光泽。
这个人就坐在案桌后边,这个人就是下令将他处于极刑的大秦皇帝陛下赢扶苏。
苏鹤无知觉地跪在行刑台上,神色漠然,侩子手提着大刀走上前来,验明正身以后,想着皇帝珍重行李,口中说着一些什么话,苏鹤听得也不是很真切。
扶苏动了一手指头:“苏鹤,你到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说说看吧,要是有什么遗言,不是太过分的,朕都可以满足你。”
他方才用系统查看了一下苏鹤的思维,发现这苏鹤的智力值居然高达93点!
苏鹤身子抖了一下,疯狂的向着扶苏磕了磕头,然后莪大声说道:“我知道我是罪该万死,但是吴霆不是我的亲儿子,是我不久前收养的,皇帝能不能开恩,不杀这个可怜的孩子?”
“吴霆?”扶苏自语了一句,郑和立刻道:“是苏鹤收养的养子,母亲吴氏现在都在监牢里看押,贬斥为奴隶。”
还有一些郑和没有说出来,稍有些姿色的妇人,如果是被军中的武夫看上了,以奴隶的价格就可以买走。
这一点也是列国之中普遍如此。
扶苏道:“带上来!”
苏鹤眼里带着哀求,扶苏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没有多大一会功夫,一个姿色尚可的妇人,带着一个小儿来到了刑场边上,只是想得非常狼狈。
这母子两人刚刚走上行刑台,那小儿吴霆便已经忍不住大声喊道:“爹!”
“儿啊!快给皇帝磕头!”苏鹤急忙道。
吴霆“嗯”了一声,跪在地上向着扶苏磕头,吴氏也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扶苏叹了一口气:“吴霆,你只要当众宣布和苏鹤脱离关系,朕就赦免你的死罪。”
年纪稍小的吴霆听到皇帝的话,转头看着满脸强笑的苏鹤,张着嘴,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苏鹤道:“儿啊,爹对不起你,你就说罢,以后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吴霆哦了一声,转身看着皇帝,虽然害怕,但是却声音清楚:“皇帝陛下,我不能这么做,如果不是我爹的话,我和我娘都已经饿死了,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所以我不能。”
“儿啊!”吴氏惨叫了一声,匍匐在地上低声抽泣。
扶苏却颇为欣赏这小儿如此姿态,不由的问道:“你不怕死?”
“怕……”吴霆畏惧的看着扶苏,怯生生道:“皇帝陛下,我爹有学识,他可以为你治理国家出谋划策,能不能不杀我爹?”
“你爹谋反,如何能不杀?如果因为这个就不杀你爹,天下人岂不是都可以谋反了?”扶苏故意板起脸来,冷声叱道。
吴霆果真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我爹最先认识韩将军,不认识的皇帝陛下。”
“小儿竟然也能巧舌如簧。”扶苏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吴霆转头看了一眼苏鹤,道:“就是我爹说的,他说秦国的皇帝是一个好皇帝,但是可惜他先认识的人是韩将军,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儿啊!”苏鹤没有想到,自己平常随口说的话,这个孩子居然真的听到了心里去。
到了这个时候,周围正在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称赞起来吴霆,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来。
扶苏想了想,转头看着郑和:“海王,你说这该如何处置才好?”
郑和动容道:“苏鹤实在是罪该万死,但是臣也听闻天下人都崇尚孝道,如今这小儿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斩了苏鹤,也只不过是多杀了一个叛贼而已;可皇上如果因为今天这件事情宽恕了苏鹤,苏鹤也必定并铭记于心中,可为陛下驱驰。”
郑和揣摩的出来皇帝的心思,皇帝要真的是想杀掉苏鹤,那也就不会想着自己问话。
“既然是这样,那朕就宽恕你。”扶苏挥手喝道。
苏鹤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真的不用死了?
两个武夫走上前去,给苏鹤松绑。
“爹!”
吴霆喊了一身,苏鹤急忙道:“快谢恩!”
吴氏也是一脸惊喜,一家三口跪在一起,向着皇帝磕头谢恩。
周围的百姓也对皇帝称赞不已,可以看得出来扶苏此举一下就获得了民心。封建时代,为什么统治者都会推崇孝道?
说白了,这本身就是人人所向往的东西,父慈子孝乃是人伦。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扶苏伸手往下压了压,所有人的呼喊声都停了下来。
苏鹤立刻拱手道:“草民愿意领罪!”
所有的百姓都忍不住抬起眼睛看着皇帝,等着皇帝的下文。
“苏鹤一门上下如可为国尽忠,则罪孽消弭,朕也不加追究!”
“草民!”苏鹤此刻已经激动的泣不成声了:“草民愿意以待罪之身,为皇帝陛下驱驰!”
说完,重重一拜!
无数百姓听在耳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既然这样就没事了?
哦!不对,是只要效忠皇帝,效忠大秦国,就不会有事!
一些古怪的想法在百姓心中埋下种子,日后这一片土地上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是不可预料的,但这些潜移默化的言行,却会深深影响着这些人。
扶苏挥手,刚刚起身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万岁的呼喊声,情绪是会在人群中传染的。
当初秦军攻占湟溪关以后,秋毫无妨,除了当天晚上战斗的时候,杀了上千号帅府的武夫,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杀孽,所以很多人都非常庆幸,对于秦国占领湟溪关,完全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甚至于当年屠睢南征的时候,在沿途上留下了不少的老秦人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