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太匆匆,已近半百。休息在家,老妈让我到九龙去批发猪肉,好做馒头过年。于是我开车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中元港附近,买了一个猪前腿。买肉的人不少,大家依次排队,前腿后腿整片猪身,每个人都是一大块,选好称好结账,接着继续排队,师傅们娴熟帮你剔骨去毛,分门别类的剁好装进方便袋。我是看得发呆,嘴里一直念叨小时候家里杀猪的事,记忆的闸门又一次打开。
过去农村家家户户养猪,我家也是,那是喂熟食长大的猪,口味不错。过年前,我家每年都要杀猪过年,爷爷说杀猪划算,可以提前半个月过年,天天吃猪肉以外的猪产品。记得杀猪的那天,很早天还没亮,我是喜欢睡懒觉的人(猪嘶声裂肺的叫声打扰了我,我接着转头再睡会),大人都起床了,他们要请邻居帮忙逮猪,屠户一般都是高高大大的,他们一起拉着猪耳朵猪尾巴,把猪拉到事先准备好的条凳上,捆绑好,按住猪的四肢,屠户用事先准备好磨得发亮的刀,从猪脖子那捅进去,猪血如注,大人事先会在猪头个大木桶里,用烧火的热水烫,屠户们以最快的速度剔除猪毛,接着用一个大钩子钩住猪嘴巴,把它吊到准备好的高处,剖腹拿出猪内脏,再用大刀把猪身分成两片,邻居们会根据自己的需要买肉。奶奶接着烧火下猪血,殷红的猪血会变成一块一块黑色的猪血,奶奶会分给邻居们,有时会让我去送,邻居们都会很开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爷爷奶奶开始打理猪副食产品。猪肺子需要灌水,注水后的猪肺会不断流出血水,后来就变成白色的,手感不错,我总喜欢去拍拍它。猪肚是奶奶打理。爷爷负责拔猪手猪头上的毛,以前是用热水一泡,用镊子一根根地拔毛,我偶尔也会帮忙拔毛,不好弄,猪毛硬,拔毛时,用镊子加紧,用劲使劲一拔。后来用烧热的柏油烫猪毛,省事多了。昨天发现师傅们用瓶装的火枪直接烧,更快!猪肠子一般给屠户当工钱。不记得猪肝猪腰子哪去了。
家里从此天天是猪血烧豆腐,爷爷天天烧煤球炉子,猪手一锅,猪头一锅,排骨后来才吃,爷爷说好的等后吃。我最喜欢的是猪手,那时都是烧汤,妈妈不吃,每次都会笑我们祖孙四人,吃得好香好开心!猪头,我有的不敢吃,小时候就听说是发物,爷爷奶奶会挑瘦肉给我,或者是耳朵尾巴一类的。接下来还有肚肺汤,我是只吃猪肚偶尔吃几块猪心,猪肺不喜欢。最美味的是萝卜排骨汤,自己家种的白萝卜,爷爷奶奶总会笑眯眯的说,边吃边喝舒服吧!等这些吃完,春节差不多来了,红烧猪肉就成了每天的日常菜,可以天天换点配菜,茨菇百叶卷萝卜冻豆腐……
寒冷的冬天,每天暖暖的煤球炉上都是猪带来的美味。童年的美味,童年的温馨记忆永存心间,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