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码头边就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他们大部分都是在等待自己出海归来的亲人，是妻子或者儿女。
一个个都踮着脚尖，望着漆黑的海面。
在这片地下海，岸上虽然有夜明珠，火把灯泡的照耀，像白昼一样明亮。
可是海面，却只有一片漆黑。
就连海水都是像墨水一样。
要说这地下海也奇怪，水在海里面就是黑色的，打起来盛装在容器之中，又是透明清澈的。
方信也曾经研究过，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原因。
这也正常。
其实是站在最高点的强者，也不一定能够洞悉这世间所有的规则。
大自然，本身就应该凌驾于所有的规则之上。
今天，码头有点不一样的是，来了三个特殊的人。
正是方信苏御和林凡！
一看见他们到场，民众们立即把最好的位置给他让出来，甚至还主动分享带来的瓜果。
方信自然一一感谢。
同时又询问了一下这些民众生活上的困难，记在心中，准备在后面一一安排解决。
这无疑又收获了一大波民意。
站在后面的苏御和林凡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些感慨。
他们和方信最不一样的就是，方信不论修为有多强，看起来总是和普通人一样，总能够和底层的人民打成一片。
这一点，他们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即便他们表现的已经很平易近人了，但是那些民众依旧非常尊敬他们，不敢逾越半分。
哪里会像方信这样子。
一些胆子比较大一点的，甚至敢和方信开玩笑。
几个大妈甚至笑着介绍自己家的女儿。
不停询问方信有没有意中人，心目中喜欢的女孩子大概是什么样的。
这可把后面的苏御和林凡看笑了。
看来有些时候过于平易近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时间在众人互相攀谈之间，很快流失。
不知不觉一两个小时过去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大家要回来的时候。
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个大娘高声喊道：
“大家快看，他们回来了！”
所有的人顺着海平面看去，果然在远处看见一个发光的亮点。
那是船只上面的灯！
随着第一艘船的出现，后面密密麻麻的光点开始亮起。
粗略数了一下，这一次出海的船只，起码有两百艘左右，虽然这些都是小船，但是每一个船上面搭载的船员应该也有十个人左右。
也就是说，这一趟就有两千多个人参与。
虽然在海岸边有钓鱼场的存在，但是用鱼钩钓优点是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老少皆宜。
缺点是收获太少了。
努力一天，运气好估计能钓个二三十条，甚至有可能钓到一些极品。
运气不好的话，甚至有可能颗粒无收。
所以对于地下城而言，要想把海上的收入提升起来，航海这件事情就必不可少。
现在的航海队还是初期发展的状态。
船员们都不是很有经验，珠海的船也都是大家打造的小木船，最多只能在外面待两天到三天。
时间再长一点，跑得再远一些。
一方面物资补给跟不上，另一方面也容易遇见危险。
这样的小船，是经不起大波浪的。
旁边的一个小男孩扯了一下方信的衣角：
“方大人，我爹捕鱼可厉害了，上一次就属我爹的船捕得最多！
一会儿要是我爹看见方大人在这里，一定会把最好的鱼送给方大人的。”
方信轻轻一笑，伸出手揉了揉这个小男孩的脑袋：
“有这份心就可以了，鱼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不可以的，这是我们的心意，方大人一定要收下来！”
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脸上露出倔强的神情，眼睛里甚至已经有泪珠在打转。
方信的语气赶紧温和了几分：
“好好好，我一定收下来，好了吧，我的小倔驴？”
听见方信给他取的外号，小男孩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非常喜欢。
能够得到方大人的赐名，对他来说仿佛是一种荣耀。
在翘首以盼之中，船只很快靠岸。
一名名精壮的汉子从船上走出来，要想出海捕鱼，这种苦一般的人可扛不住，所以都是身强力壮的壮年汉子。
他们都穿着单薄的马褂，能够看见身上鼓起的肌肉。
上岸第一时间，他们都看见了方信和苏御林凡。
一个个赶紧弯腰问好。
方信他们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就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船员们这才开始自己的工作。
刚刚已经守候在岸边的这些亲属，赶紧蹦蹦跳跳找到各自对应的船上去，找到自家的男人，先送上拥抱，表达两三天的思念之情。
还好，现在他们所探索的区域都是离岸边不远的，危险度不高。
所以人人都活着回来。
对于普通人而言，似乎能不能够赚到大钱都不重要，能平安归来就好。
一顿嘘寒问暖之后，下一个环节就是打开船舱，检验收获。
刚刚和方信吹牛皮的小男孩现在也在一艘大木船上面，他的父亲是一个光头壮汉。
“老爹，这一次抓到的鱼多吗？今天方大人来看我们捕鱼了。”
光头壮汉点点头：
“非常多，这一次的收获不小，还有几条非常漂亮的珍稀品种，一会儿你给方大人送点过去。”
“没问题，方大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此刻，小男孩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方信。
非常骄傲地拍拍胸脯，仿佛是在对方信炫耀，想要让方信看一下他父亲今天的收获。
“哗啦”一声。
船板直接打开，露出木船尾部的仓库。
十余名船员以及他们身后的亲属团团围住仓库的大门，满脸期待。
这个月是吃肉还是喝汤，可就指望这一船鱼了。
然而，当他们目光投进去的那一刻。
所有的人顿时呆住了。
是水，只有水！
“这……这怎么可能！”
光头壮汉一脸吃惊，赶紧一下跳入船舱之中，伸出手在水里一顿扒拉。
可是抓了半天，最终只从船尾的角落里，抠出来一只小龙虾，大概只有巴掌大小。
手上还有几片亮闪闪的鳞片，似乎是曾经有鱼类存在的证明。
除了光头大汉以外，这艘船上的其他船员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们眼睁睁看着光头大汉在水里面不断摸索，眼神之中的希望也逐渐转变为失望。
“偷鱼贼！一定是那些该死的偷鱼贼！”
“王八蛋，这么多的鱼啊，一条都不给我们留，该死！”
船上的渔民们发出愤怒的哀嚎。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海面上辛苦了整整两天，却落得个颗粒无收的下场。
完全可以预料，这些船员背后的家庭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小男孩脸上也露出失望的表情。
回过头刚好看见自己崇拜的方大人，联想到刚刚许下的承诺，眼珠子一滚，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老爹，我们的鱼呢……你不是说捕到很多吗？”
光头壮汉现在也是愣愣坐在船舱上，不知如何是好。
船员们的家属此刻脸色惨白，但都强行扯出安慰的笑容，小心翼翼安抚着自家男人的情绪。
出了这种事情，虽然他们的心里也不舒服，但是谁都知道，最难以接受的毕竟是这些船员。
听见这里的噩耗之后，其他的船只上面，船员都投来同情的神色。
几乎每一次出海捕鱼，都会有几艘船出现这种情况。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摇头叹息之中，其他的船员也开始忙着打开各自船舱，想要检查一下这一次的收获。
“哗啦哗啦”的响声在码头不断响起。
一艘艘木船的仓库被打开，可是紧接着，原本比较喧哗的码头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船舱。
看着空空如也的船舱。
这怎么可能……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