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剑脸上的神色一僵。
对方说对了，他确实是这个想法，作为朋友，对方有难他怎么会不想着帮一把。
现场的其他人都面露不善看着他。
司徒玉更是冷冷一笑：
“上一次那个方信带人闯入市中心，大闹九元武馆，好像孙师兄就去帮忙了吧？
连培养自己的武馆都可以背弃。
想要抱大腿，孙师兄未免也表现得太过于急躁。”
他言语之中赤裸裸的嘲讽，还有四周那些秘传弟子眼神之中的敌意，让孙一剑感觉如芒在背。
但既然已经被揭开，他索性也懒得掩饰：
“君子之交淡如水，方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和他相交已经是我高攀，哪里有什么抱大腿的想法。
至于九元武馆那件事情，我只是站在公正的角度。
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
我孙一剑为人做事，无愧于天地。”
司徒玉冷哼一声，目光不屑：
“好一个无愧于天地。
你帮着外人对付自家的武馆和师傅，难道对得起武馆对你的栽培之恩？
你企图蒙蔽我们这些师兄弟，阳奉阴违，难道又对得起我们之间的情谊？
不过是冠冕堂皇之辈。”
这一刻，就连孙一剑眼神中都有些愧疚。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对。
吴九绝就算品行再不堪，但好歹也是他的师傅，他一生所学，大多数来源于九元武馆。
现在方信成了他的杀师仇人。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师父，他确实难以抉择。
神色不由得变得更加痛苦。
眼看孙一剑被自己的言语攻破了心理防线，司徒玉冷冷一笑，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得意。
随后，他回过头看着最上方的陈伯山：
“陈师兄，我觉得你说的办法挺不错，我最近刚好手头没有什么任务，不如就让我先去吧。
后面谁要是有空，再来顶替我那个位置就行。
只不过，要麻烦陈师兄看好一些无愧于天地的人，免得通风报信，给我们添麻烦。”
说着，他还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眼神挣扎的孙一剑。
陈伯山点点头。
“你放心，司徒师弟既然愿意主动请缨，我们必然竭力在后面支持你。
谁要是敢私底下搞破坏。
那就是和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为敌！”
“没错，司徒师兄你尽管去，该看住的人我们都会看住的。”
现场的其余几名师兄弟立即附和。
一双双眼睛就好像扫描仪一样在孙一剑的身上上下打量。
孙一剑苦笑不已。
看来，从今天开始，自己都要活在监视之中了。
方兄弟，不是我不想帮你。
我也是真的没办法呀。
现场的这些秘传弟子，地位全都不低于他，实力更是有很多都胜他几分。
特别是陈伯山。
在方信没有出现之前，陈伯山一直是公认的下一任武道联盟代表。
实力非常强悍。
私底下传闻，甚至早就已经突破了伪神级。
如果不是为了等待武道联盟的高位，他甚至随时可以自己开设武馆。
孙一剑叹息一声。
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徒玉转身离开。
方兄弟，自己多加小心啊！
……
地下暗河。
距离人类领地一百多公里以外。
暗河的下方，一队披着铠甲的鱼龙人正在巡逻。
为首的队长长着一颗黑鱼的脑袋。
此刻鼻子微微抽了一下。
“有味道，你们闻见没？”
身后跟随一起巡逻的十个队员也赶紧仔细感知了一下。
众人顿时眉头微微一皱：
“没错，队长真敏锐，确实有味道，好像是血腥味。”
黑鱼队长点点头，接着补充道：
“不仅仅是一般的血腥味，是我们同族的血腥味，这附近一定发生了什么情况。
大家赶紧分散寻找一下。”
鱼龙人队员们得到命令，赶紧开始四处找寻。
很快，就在一堆水草之中有了发现。
“队长快过来，在这里！”
一众人赶紧围过来，扒开面那一大团漂浮在水中的水草。
顿时吓得背脊发寒。
好多尸体！
水草的包裹之中，起码拥有一百多具鱼龙人的尸体！
而且这些尸体仿佛都被什么怪物啃噬过，零零散散，甚至有很多只剩下血淋淋的骨棒，分外凄惨。
这些全都是他们的族人！
黑鱼队长咬牙切齿：
“可恶，为什么这里死了这么多同族，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大家快检查一下他们的死因。
顺便核对一下身份。”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巡逻小队围了上去，仔细查看。
很快就有了发现。
黑鱼队长的手中捧着一颗金色的头颅，这是一颗金鱼头，只不过上面的鳞片残破不堪，眼神之中透露出恐惧。
很明显在死之前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黑鱼队长双手发抖。
“这……居然是金鱼大人的头！
这下子麻烦大了，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小队成员们一下子觉得有些紧张。
金鱼大人在他们所在的部落之中，可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特别是其背后的父亲，龙鳞将军，更是他们所在部落的大将军。
现在儿子死了，谁都不知道那位将军会爆发出多大的怒火。
黑鱼队长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恐慌，询问道：
“有什么发现没有？”
“队长大人，我们好像有发觉了，你来看看这些伤口的痕迹。
这些牙齿印，好像是黑幽鲨灵留下的。”
黑幽鲨灵？
一听见这个词汇，其他的那些小队员们都无比紧张。
情不自禁用手握住自己腰间的武器，四处打量。
难不成，这附近还有这种怪物？
黑幽鲨灵，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一种鱼类，而是一种类似于鬼魂一样的恐怖存在，他们的身躯半透明，外形有点像小型鲨鱼，成群出没。
遇见任何生物，都会拼命扑上去撕咬。
这些鬼东西能够免疫绝大部分攻击，所以往往所向披靡，如果遇见那种千万规模的大群黑幽鲨灵。
哪怕是伪神级的强者也得陨落。
黑鱼队长已经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所能处理的职权范围。
赶紧收集好金鱼大人的尸体，又带上几块证据，迅速返回部落。
几分钟之后，暗河远处的岩洞之内。
浑身披着金色龙鳞铠甲的巨大怪物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着面前摆着的尸体和证据。
沉默不语。
可惜新的人依旧能够看见，这巨大怪物双拳紧握。
手背上的青筋不断上涌。
似乎随时都会爆开。
黑鱼队长和他所率领的小队现在都跪拜在王座前面的空地上。
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虽然龙鳞将军没有说话，但是压抑的氛围已经让现场的其他族人全都惶恐万分。
这是来自于血脉层次的压制。
他们这些普通的低级鱼龙人，天生就没有反抗王者的资格。
龙鳞将军用平淡的语气说：
“你们在尸体的附近，是否真的亲眼见到过黑幽鲨灵？”
黑鱼队长摇摇头：
“并没有，那附近除了海草之外，什么都没有，黑幽鲨灵的存在，也是我们通过尸体上面的痕迹推论而来。”
龙鳞队长看着那几块痕迹明显的残肢，细细感受了一下。
没错，确实是那种怪物的气息。
但他依旧敏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自己的儿子就这样在暗河里面被杀死了，而他连消息都没有得到，这可能吗？
他继续冷漠开口：
“我们鱼龙人一族，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暗河之中，关于这些危险，我们也几乎都有相应的应对之策。
我儿子虽然愚蠢，但不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
就算他真的招惹上了那些该死的黑幽鲨灵，凭借他身后所带的这么多人，以及他自己的实力，完全不可能发不出求救信号。
这件事情，绝对还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