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如果方信再拒绝大家，只会显得他看不起人。
于是他轻轻一笑：
“既然大家都这么有魄力，我要是再多说什么，反倒显得我小气。
那就一起出发吧！”
“好！方大人万岁！”
“我们一起去地下拼一个前程！”
……
远处，另外一群人正在中层街区武道联盟的顶楼。
赫然正是梦玉林，秋淡月，许老师他们。
他们远远看浩浩荡荡离去的队伍。
接近一千辆钢铁大巴车，就这样带走了中层街区几乎一半左右的人。
梦玉林不由得叹息：
“这家伙，搞出来的动静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缺了这么多人，接下来的工作可不太好干啊。”
以人为本这几个字，在几乎所有地方都可以通用。
失去了这么多的人口，中层街区的实力会大幅度下降。
有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缓不过气来。
只能去外层街区和危险区的流浪者那边慢慢引进。
但是，外来的人引进之后，还需要很长的时间适应，才能够彻底融合进来。
这个过程很复杂。
甚至很可能会引起本地原有著名之间的矛盾。
旁边的许老师微微一笑：
“老弟你要是不同意，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你咋不说呢？”
梦玉林心中烦恼。
他确实有这个权利，身为中层街区的五大代表，理论上而言这些人应该都属于他管辖，没有他开口发话，谁都不能够离开。
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苦苦哀求，他绝对不会答应方信带走这么多人的。
万一中层街区出了什么篓子，负责任的可是自己。
唉，只能说女大不中留。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就开始帮着外人说话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
并没有过多解释。
如果和别人说，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早已经芳心暗许，而方信那边好像没什么意思，那岂不是很丢人。
平心而言，他倒是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和方信打好关系。
但是要想成为另一半。
谈何容易。
竞争对手可太多了，光是秋月武馆的洛月月，竞争压力就很大。
未来说不定还会遇见其他更优秀的人。
想到这里，他对于自己的女儿也开始有些担忧，为了追上方信的步伐，她可是豁出去了。
希望别出什么危险啊。
秋淡月一直一言不发，目送着车队渐渐远去。
这段时间，她也几乎是为了方信的事情忙前忙后，最开始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师姐的引荐，可是后来，经过她的深入了解，她自己也对方信这个年轻人产生好感。
能够不说一句话，就让这么多人愿意主动追随。
这已经足以证明方信这个人的个人魅力。
浩浩荡荡接近两万的群众，一起前往地下城。
这些人团结一心，还真不一定会爆发出怎样的火焰。
看他不说话，许老师主动开口：
“在想什么呢，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秋馆主感到发愁吗？”
秋淡月笑了笑：
“我这可不是发愁，而是看见了希望。”
“哦？”
秋淡月接着说：
“这个叫方信的年轻人很不错，我看中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天赋，而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有着我们所有人都不具备的品质。”
她的评价，立刻引起了另外两人的好奇：
“什么品质？”
“平等！”
秋淡月思索了一下，紧跟着解释起来：
“很奇怪，他有一种众生平等的思想，在他的眼中，普通人和强大的武道家地位是同样的。
人族和其他的异族地位也应该一样。
甚至他本人也应该和这天地平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不得不说，非常感染人。
和他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热情都开始复苏。
恨不得立即冲到异族战场去大杀四方！”
通过他这样一提，其他的两人仔细回味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
真是个奇怪的年轻人。
许老师咳嗽了几声，努力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背：
“这是个好事啊，我们人族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这样的奇才了。
你没看见就连一起参加英灵殿堂试炼的陆浩然和林凡，都对方信非常有好感，愿意和他交朋友。
等他成长起来，说不定还真能打造一个铁桶一块的人族领导层。”
现场的人都重重点点头。
凭良心说，人族顶尖的实力就算不能够在异族之中排到前列，也绝对是中上水平。
理论上不可能被压制的这么惨。
但是有一个重要原因，一直限制着人族的实力。
那就是内斗！
人族拥有所有种族都无与伦比的创造力和上限，但同时也拥有难以控制的欲望。
正是因为这些复杂的欲望，人族开始内斗。
往往同一个家族的天才，同一个层次的天才，互相都看不顺眼，经常会出现不死不休的局面。
领导层这边，各个部门之间也有歧视链。
要想办一件事情，左右受制。
甚至很有可能前线正在爆发异族战争，后面就有人把重要的战斗物资贩卖给异族谋取私利。
虽然每一次抓到，武道联盟都会除以极刑。
但这种行为却屡禁不止。
每个人的心里都抱有侥幸心。
一代一代人族的统治者都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但是众人却在方信这里看见了希望。
无论是之前出现的雷进，苏御，洛月月。
还是最近才认识的陆浩然和林凡。
这些天才和方信相处一段时间之后，都会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友谊。
甚至能够放下所有的成见，背靠背战斗。
这是他们在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等到这一批人成长起来之后，不要方信不死，人族的格局绝对会发生一次重大的变化。
心里想着这些，三位领导者看着远处的地平线，顿时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改变人族格局的这一天，就快到了！
……
东山武馆的内部。
杜百鸟和谢江他们目送着方信离去之后，心中空荡荡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依靠一样。
谢江背上的伤痕还没有愈合，但对他而言，痛的不是那道伤口，而是心。
他知道，就此一别之后，他将再也没有机会踏足武道的顶峰。
下一次见面，卓飞必然能够远远将他甩在身后。
这一刻，谢江居然有点后悔。
如果再让他重新选一次的话，他还真不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家庭虽然重要，可对于一个武道家而言，追逐实力的顶峰同样是梦想。
或许，他可以胆子再大一点。
直接带着自己的妻女一起前往地下城。
就在他紧锁着眉头的时候，后背传来轻轻的拍打。
回头一看，杜百鸟正看着他慈祥一笑：
“怎么了？有点后悔了？”
谢江叹息一声，然后点点头：
“当然，杜教头你不后悔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方大人一定会带上你的。”
杜百鸟摇摇头：
“可以，但是没必要，我对我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年纪大了，想要再进一步几乎不可能。
不如就留在这里帮方大人处理好武馆的事情，也当是报恩。
像你这种年轻人，总是会觉得患得患失
实际上，等你经历足够多了，你自然会明白。
人生这条选择路，无论你怎么走，都会遗憾。
所以，认真欣赏自己两边的风景就好，不用去想另一边的路会不会更平坦。”
说完这句话之后，杜百鸟就转身离开。
只留下谢江慢慢回味。